他狡黠地笑了下,颇为霸道地要求道:你要好好对我。
之后裴家财团的秘书长来了,祝荧主动说要去探望江楼心,回避他们商讨要事。
门是敞开着的,江楼心在吃夜宵,由于右手被绑着,所以是顾临阑在帮忙。
用左手也不是不能吃,裴慕隐车祸骨折那会儿,祝荧天天旁观他捏着勺子在汤里兜小馄饨,故意捉弄着要喂他,再被难为情地推拒。
上了夹板的病号显然没能推拒成功,磨磨蹭蹭吃顾临阑手上的寿司。
嘴唇偶尔会碰到顾临阑的指尖,江楼心磨了磨后槽牙,忍了这份甜蜜的苦恼。
过了会,他分神发现祝荧来了,急忙与顾临阑拉开距离,并且左顾右盼扮做四处看风景。
顾临阑道:我以为你在睡觉,刚打算明天来和你道谢。
不客气,以后有机会再还人情。
尽管他们在不同领域,但顾临阑现在名利双收,总有说得上话的时候。
到时候尽管提。
江楼心用手指戳着手机,忽地道:下手的是一位金家资助的研究员,江锡这回要连带扒了金家的皮。
研究员不堪压力,向他的好友倾诉,而好友经他介绍业内的闲职之前,是个混□□的胖痞子,本性愚钝又无法无天。
两个人一谋划,就闯出了大祸。
被敲诈了那么多钱,搁谁都得气死,迁怒在那个人的靠山身上也不奇怪。祝荧淡淡道。
据他所知,这笔钱是江锡的个人资产,转移到的海外账户是个空壳,很难追讨回来。
金额如此庞大,江锡攒了半辈子的私房钱估计都空了。
江楼心看热闹不嫌事大,啧啧两声:爸爸还和他分居,有的是他烦的。
之前江楼心住的房因为结婚空了出来,地段清幽宁静,家具也布置齐全,今早被许砚拿走了钥匙。
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几个哥哥提心吊胆,一个个轮流回来查探变动。
事实上与他们想的大相径庭,父母没有离婚争财产,弟弟也没趁机搅浑水。江家在经历几番坎坷后,局面平静了下来。
除了江锡时常奔波在外,许砚也离开了富丽堂皇的宅邸,其他的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祝荧在复诊时给许砚捎了药,进门后,瞥见许砚在修剪花枝,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已然被养得茂盛繁密。
年纪到了,记性也不好,明明前几天还在说今天该去医院了。许砚道,最近身体还好吗?
熬过最艰难的适应期,祝荧这些日子很顺利,或许和痊愈的欲望强烈,情绪被带动得积极有一定关系,难得在检查后被医生说了句不错。
正逢裴慕隐出院,这是个安稳的收尾,也是个很好的开始。
感觉到许砚在看自己的肚子,祝荧道:有没有觉得完全没变化?我经常会忘了自己怀孕了。
每个人体型不一样,有的就是不显怀,他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次怀孕时手忙脚乱,时时刻刻处在恐惧中,祝荧都没心思注意这些,只是期盼着能够生下来就好。
现在他会和裴慕隐聊孩子的名字,挑小宝宝的各类用品,闲暇时一起看育儿书。
祝荧在许砚这里吃了顿饭,边吃边聊。
那时候我病情很重,但好在你特别乖。许砚道,我在学校待到了预产前一天才去医院。
祝荧道:嗯,我也照常在实验室里。
碍着有了孩子,逞强如他也懂得松缓,一有腰酸就及时休息,不会再通宵赶工。
饭菜吃得习惯吗?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和我说,反正我最近很空,做好了给你送。
很习惯,小裴也会做,我书包里还有饭盒。
被外界以为有少爷病的裴慕隐其实厨艺很好,这段时间每天不落地给祝荧做饭,三菜一汤还有小甜品。
怀孕期间胃口会变,嘴巴也馋,祝荧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喂胖了一些。
一起胖的还有实验室的同学,祝荧把菜肴与他们共享,从此裴慕隐的高冷形象一去不复返,大家见了再也不会瑟瑟发抖,转而变成嗷嗷待哺。
饭后有客人来访,许砚把碗筷收拾好,道:可能是你二哥来了,你让他坐沙发上自己喝饮料。
打开门,不是冷漠阴郁的江复雨,而是常常给江复雨推轮椅的助理。
白助理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见到祝荧后打了声招呼,把礼品搬进屋里后,嘘寒问暖了几句。
家里有宝宝就会很热闹,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月搜,之前朋友生了双胞胎,那个人照顾得不错。
祝荧道:谢谢,不过已经找好了。
唔,话说回来,你二哥的耳根要清净不了了,长辈催生要催得更紧,然后让他心情更暴躁。白助理道,于是他更爱压榨下属。
那你怎么想?
白助理道:我想什么?作为一个摘了腺体的Omega,不能为上司排忧解难。
这也意味着一些Omega的器官会丧失原本功能,他没有办法生育。
不好意思。祝荧道。
白助理道:没什么,你打算几点走,我可以开车送你一程。
祝荧等他拜访过许砚,就被顺带捎回了家里。
路上,白助理好奇地问过新药研发的事,因为他的第一份实习是在制药公司,所以听得懂祝荧说的解释。
两个人谈得很融洽,他开玩笑:你的野心那么大,是要让小裴总回归家庭当贤内助啊。
祝荧道:也算是有点私心,他的易感期反应比较严重,我希望这药能早点派上用处。
早在引产后清洗标记、得到了提取出来的Alpha信息素,又用此尝试研究,获取成功样本的时候,他也这么想过。
有恶魔低语着抱怨:谁让他和你分手,让易感期折腾死他算了。
也有天使晃着他胳膊:你不是最心疼他了嘛?
最终兜兜转转,这管薄荷味的小东西将要投入试验。
分叉口有些堵车,今天温度适宜,白助理打开了车窗吹风,突然眯着眼睛说了句天气真好。
祝荧看着车水马龙,导航上显示离家还有十分钟的车程,也放松地附和了一声。
他道:是啊,真的很好。
回到家的时候,门口整整齐齐地堆着几只纸箱子,里面是一堆拆掉的包装袋。
客厅里摆放了从裴家洋房里移来的玫瑰小灌木,沙发上有很多孕期用品和小孩的衣服,儿童房里摆了新买的摇床。
厨房在小火煮粥,屋里飘着一股香味。
祝荧嗅了嗅,在偌大的房子里找了一会人,在书房里见着了在办公的裴慕隐,还有汇报工作的人。
去年冬天在裴家住了几天,从国外带回的文件也锁在保险箱里没拿,这次一股脑全部搬了过来,包括旧时的衣服和物件,需要费些时间来归纳整理。
那人等裴慕隐签完名字,就抱着质感良好的文件夹要走,离开时恭恭敬敬地朝祝荧和裴慕隐告别。
在这之后,裴慕隐去储物间收拾那些打包来的行李,祝荧因为蹲久了很容易酸软,搬了把椅子在边上看着,时不时点评几句。
高中校服真的好丑,可当时看你就没这么觉得。祝荧道。
说完,他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看向裴慕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