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栖洲沉默片刻:“是。”
对于馥瑾,二人始终心怀愧疚。如果不是徐问之,如果不是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孽缘,馥瑾也许还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大山里,如所有盛开的花树一样,迎着属于自己的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秦歌了然,道:“那便只能往西城郊去了。长安地势平旷,没那么多山,咱们要藏,就得往地势险要的地方去,咱们好躲,他们不好寻。”
贺栖洲笑道:“不错,有长进了。”
秦歌“啧”一声:“你小子,我现在可是官职都不要了,在这陪你们逃命呢,正经点行不行?”
贺栖洲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应到:“行,怎么不行,走吧。”
三人脚程都快,一路绕开居民密集的街道,一面奋力往西奔去。
天边的云渐渐堆积,形成一片浓重的灰。追兵不停,脚步也不能停歇。果然如秦歌所料,这长安城里的每个街口,都安排着强力的追兵。而朝廷仿佛料到了他会逃窜,这大街小巷的告示牌上,也早就贴好了他的画像。贺栖洲是个常在市井巷陌里露脸的,附近的百姓多少都认识他,本来还多少有几分交情,可告示上明晃晃的赏金数额,还是让不少百姓心动不已。
这一路围追堵截,有好几次,几人都差点被夹击的包围圈困住。但所幸几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你拦我,我便腾空跃起,几个回合下来,追兵虽然人多,竟也一点好处没讨来,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西郊转眼就到,这里风景秀丽,却并未成为皇家的园林,一时地势险要,山阶难修,而是实在丛林密布,平整起来麻烦得紧。皇宫里的人有了翠华山,自然是不会再惦记这又远又偏又难行的西郊。赶了许久的路,实在疲惫难当,眼见到了山脚,三人立刻钻进密林,寻了个稍微平坦些的地方,坐下修整一番。
辞年跑得满头大汗,这一坐下,他便立刻从折了张稍大的叶片,当蒲扇似的扇起风来。这天气越发闷热,乌云密布的天赶上夕阳西下,已经是黑黢黢一片,难辨东西了。
贺栖洲道:“今晚要是能到山里去,没准还能睡个安生觉。”
秦歌道:“等修整好了,你们就想想,自己能去哪,想去哪。”
辞年问:“你不同我们一起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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