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罗铮试着问道:不知他想从庄主这儿得到什么?
赫连倾听后玩味一笑,边走边叹道:大概要把你交出去抵债了。
罗铮疑惑地站在了原地,这跟他有何关系?
已经走出几步的赫连倾回头看了一眼,等人跟上才又开口:律岩要的东西早被你吃了。
吃了?
属下?罗铮恍然大悟,娑罗丹?
赫连倾极慢地眨了下眼,点了点头。
原就没想付账罢罗铮额角一抽,略有无奈地想到,既然娑罗丹被自己吃了,那
可庄主为何让他去找洛管家?
不过是随便说个人把麻烦推出去罢了。
真是罗铮听后当真是无言以对,竟然只是随口一说
但没多久,两人就到了那恒莱客栈。
这
恐怕不是灵州最大的客栈也差不多了。
麓酩山庄爱酒爱财的洛管家,享受起来也从不含糊。
抬头看了看客栈闪着金光的华丽牌匾,赫连倾挑了挑眉,冲着罗铮:你说,管家每年要吃住掉山庄多少钱?
山庄产业不少,光是吃住根本不是问题,而这些比起鑫园酒窖里的藏酒来说就更不算什么了,不过是排场大了些。
赫连倾当然不会跟自己的管家计较这个,只是想起晏碧城辞行那日洛之章满面垂丧实在是有些反差。
罗铮也是想到这一点,然后他偷偷看了看赫连倾,忍不住觉得,洛管家的个性仿佛比身边这位还要奇怪些
待两人问清洛之章住处,上了三楼,冲着那天字一号房。
庄主?
洛之章显然没料到赫连倾会出现在自己的门口,开门之后他先是一愣,然后赶忙侧身把人让了进去。
等进到房内,罗铮才发现,管家的排场真是大了些
像这般厅堂,内室,甚至连书房都一应俱全的房间,洛管家果然是处处不委屈自己的。
洛之章只穿着一套白色里衣,看样子很久没出过门了,苍白的脸上还有些青紫痕迹,走起路来有些跛。
是真的受了伤。
满屋子的酒味,茶壶也是空的,洛之章笑着摊手:不知道庄主会来,茶壶空了有几日了,庄主稍候,在下去唤些茶来。
不必了。赫连倾冷着脸坐下。
属下去刚一开口就被斜了一眼,罗铮只好闭了嘴。
其实这种事罗铮去做自然无不可,但赫连倾不准备为了某些人的错误去支使他。
仿佛这时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人,洛之章笑吟吟地看了罗铮一眼,扫过那领口处
他顿了一下,开口道:罗侍卫为何捂得这样严实,难道不热?
罗铮脸色一黑,心中暗骂,这多嘴的管家真是没有消停的时候!
自己的人自己如何欺负都可,别人却是不行。
罗铮没应声,赫连倾却开了口。
管家这里的确是凉爽舒适。
咳,洛之章转脸看向坐在那的人,庄主在灵州可有住处?现下城内人数甚多
不劳管家费心了,赫连倾看了看一脸病容的洛之章,又问道:伤了腿?
已经无碍了,多谢庄主关心。洛之章往窗外看了看,然后也坐了下来,庄主找我有事?
石文安说管家去杀鬼见愁了。
罗铮额角一跳,就管家那点拳脚功夫
洛之章面有难色,涩涩出声,没杀成
哼,还不知道他没杀成么,若是活腻了,管家不如自我了断。
自是知道赫连倾是何意,洛之章嘿笑两声:庄主放心,在下还舍不得鑫园那一窖的酒
管家只是舍不得酒么?赫连倾冷笑一声,接着问道:本座的暗卫,管家使唤起来可还顺手?
闻言僵了一僵,洛之章笑得不太好看,但若不是魏武,那日他如何也不可能活下来。
然而他还是一点不见心虚地回复道:庄主说笑了,在下怎么会使唤您的暗卫。
就像是为了验证洛之章所说,下一刻魏武便端着个托盘推门而入。
洛之章的笑容几乎是凝在脸上的,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的人,彻底没了言语。
庄主?
魏武很快反应过来,手里的托盘也来不及放就低头下跪。
属下见过庄主。
真是尴尬
罗铮撇了撇嘴,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这简直是上演了一幕恶人自有天收。
余光看到身边人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赫连倾也没了继续坐在这的心思。
他乜斜着眼睛,讥笑着看向随口扯谎的人,缓声道:管家还真是言行一致。
我
也不等人回应,赫连倾冷着脸起身,甩袖出门。
罗铮跟着赫连倾回到街上,一路往回走。
赫连倾想起刚才罗铮带着隐隐笑意的样子,低声问了句:有趣么?
罗铮先是一怔,然后想了想,挑起唇角应了声:嗯。
轻嘁一声,赫连倾略带不满:竟将本座的暗卫当了下人使唤。
管家受了伤,魏武又听令照看他
何人说是照看了?赫连倾极快地反问道。
分明就是,偏偏不承认,罗铮不敢表露半分无奈,只好收了声。
不太满意地看了一眼那暗自腹诽的,赫连倾十分大度地没有计较。
有人尾随。
只有一人,出了恒莱客栈便跟在身后,快到巷口时,路上的人渐渐变少。
罗铮请示地唤了一声:庄主。
赫连倾眼神一动,他便如风一般向那一直未现身的人袭击过去。
而那暗处之人反应极快,两臂一展,退后几步,轻松地躲过罗铮。
鬼见愁?
罗铮眉间一紧,指作鹰爪,运足内力反扑上去。
鬼见愁侧头躲过,罗铮双指一弯擦过他的脖颈,登时见血。
似是没想到会被这侍卫所伤,鬼见愁怒吼一声,躲过罗铮第二招,俯身一掌击向地面,霎时无数赤尾蝎子聚集而出,密密麻麻排成几列,沿着他那阴邪内力直冲赫连倾而去。
罗铮不是鬼见愁的对手,被那内力一震,肺腑齐痛,极不稳地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