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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空流连[忠犬侍卫受]——园葵(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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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倾和罗铮都是头一次在北方过年。两人中一个是从小被伺候到大的,年节里有什么讲究他不甚清楚,另一个在听雨楼那种环境中长大,自然也全无张罗年节的经验。

这回需要他们自己劳心劳力备年货,便只能边打听边学着,看旁人做些什么买些什么,几日下来总算凑了个七七八八,该置办的也差不多都备齐了。

买东西简单,但做年夜饭实在是个大难题。

因为时机特殊,两人未带随从,赫连倾又不喜外人打扰,便一直没有雇什么下人。平日里膳食都是从城内各个酒楼饭馆订的,每日有人准时送来。

可郢峣这座小城十分传统,人们忙忙碌碌辛苦了一年,等到过年的时候,初一到初三整整三天里全城的食肆都打烊歇业,人人都回家团圆专心过年了。喜庆的年节,饿着肚子是不可能的,不但得吃且还要吃好的。

这就得有人会做饭了。

很可惜,这两位,啧啧。

赫连倾打出生起,自家厨房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罗铮比他强那么一点,但仅限于把食物弄熟他是不敢胡乱做那些东西给某人吃的。

赫连倾心血来潮地买来一堆食谱菜谱,潜心研究,还亲自下厨试验,好歹是把油盐酱醋分清楚了,菜却做不明白。

罗铮在尝了无数次半生半熟或焦糊不堪的狮子头之后,委婉地劝道:家里的肉又没了,属下明日去买,庄主休息一下再学不迟。

赫连倾早就过了难为情的阶段,爽快地倒掉盘里的大丸子,摇头道:这菜谱果然不如武功秘籍写得清楚易懂。

罗铮暗自翻了个白眼,默默合上图文兼备的菜谱,心想若不是那人抢着要学还不许他在一旁围观,或许早就可以试验下一道菜了。

赫连倾见他不出声,便猜到他心里想什么,长臂一伸将人搂到怀里,挨得极近,佯作不满道:嫌弃我?

他身上还挂着围裙未来得及摘掉,名贵香缎裁就的冬衣上也尽是油烟气,罗铮闻得心里一软。

心疼都是相互的,赫连倾对他所有的好他都懂,那人舍不得他做这些事,他又怎么会不知。这样想着便由着心也贴近那人一点,回道:没有,庄主学得起劲,属下也觉得有意思,想跟庄主一起学。

赫连倾挑眉,十分确定自己被嫌弃了。他愤愤地想,儿时跟父亲学习心法,仅念一遍便可领悟,那菜谱上不过零星几字,怎么耗费数日,做出的东西仍是难以入口呢?

想及此他叹了口气,闷声道:术业有专攻,看来做菜也需要天赋。

听那语气就像人生头一次遇到如此巨大的挫折,不知如何是好。

罗铮被他松松地搂着,此时转身面向他,安慰道:许是买来的肉糜不适合做这菜,那些原是买来包饺子的。

是吗?赫连倾眼里恢复了些神采。

是。罗铮张口瞎掰。

算了,明日学些简单的,总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赫连倾心情很好地下了决定。

嗯,罗铮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吴记的大嫂说这几日甜糕铺子缺人手,想让我去帮个忙。

赫连倾才松了手去摘围裙,听了罗铮的话手下一顿。既然回来问了,便是之前没有拒绝人家。

他便问道:想去?

罗铮没回答,倒是接着说:她说冬月里远方亲戚来时带了两条燕子鲤,冻在雪地里,要留着年夜吃,到时做好了送给属下一条。

赫连倾弯了唇角,笑道:想吃?

罗铮转开视线,抿着嘴点了点头。

赫连倾笑得更开,许道:那便去罢,多穿点。

罗铮得了准许,眉眼竟也露出几分开心,披了貂绒大氅便要出门。

几时回来?大冷的天,跑去那挨冻就算了,总要及时回来吃晚膳罢。

关了铺子便回来。罗铮回道。

按说糕点卖到最后剩得不多,也不需要人留下帮忙了,完全不必等着铺子关门才回来,赫连倾也没多说,嘱咐了几句便放人走了。

待人踩着雪出了门,赫连倾才心情极好地笑了笑,低叹道:怎就那么喜欢甜糕。

吴记甜糕是一间不大的糕点铺子,平日里生意便很好,年节一到想必更是红火了。初来郢峣时两人路过买了一次,之后便隔三差五地去买些不同口味的回来尝鲜。赫连倾并不嗜甜,再精细的糕点到他这也就尝尝便罢,只是他发现罗铮似乎很喜欢,一来二去买得勤了,罗铮便以为他也很喜欢。

铺子老板是个憨厚的老实人,时间久了便也跟他们熟络起来。每次去买,若遇上什么新品了,吴老板都大大方方送他们两个尝尝。淳朴又热情的外人,赫连倾愿意罗铮多跟他们相处。

平时只吴老板自己看铺子,做糕点卖糕点都他一人忙活,偶尔会见吴家大嫂去铺子里帮忙,现下许是筹备过年也倒不出空来。

赫连倾没有多想,他知道罗铮从未与人这般平和地相处过,这种普通人过着的烟火气十足的安稳日子,对罗铮和他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

既然自己在家,赫连倾便闲闲地沏了壶热茶,将几本菜谱又翻了一遍,回想着自己做的红烧狮子头哪一步出了岔子,盘算着改日再买些合适的肉糜回来试最后一次。若还是不成,今后便不吃那破肉丸子了!

翻着看着,天也渐渐黑了,罗铮下午出的门,饶是冬日日短,这也有个把时辰了。刚好来人送了晚膳食盒,赫连倾琢磨着这会儿摆桌上等人回来怕是要凉了,便拎了食盒到屋里,没有打开。

就在赫连倾担心放在食盒里也会凉时,罗铮才揣着一盒芝麻糕,带着一身凉气进了屋。

赫连倾放下手中的书,待人走过来,捉了罗铮的手在手心,还好揣着芝麻糕,手倒是不冷。

罗铮显然心情不错,将盒子放在桌上,道:庄主尝尝,是这几日吴记新出的。

你尝过了?赫连倾松了手,把装着糕点的小盒子打开。

还没,罗铮将大氅收好,才走回来继续说,闻着很香。

就是甜腻的芝麻味,赫连倾笑着摇头,将桌上的食盒盖子打开,没等多久,但他确实饿了。

待了一下午,可学会什么了?还好食盒保着温,菜还热着,只是色香味只剩香味二字了。

罗铮忙过来帮忙端出饭菜,歉疚道:让庄主久等了。

赫连倾未接话,只是坐回圆凳上,由着罗铮去做。

两人之间的无数经历,让赫连倾明白就算罗铮心里清楚二人的关系,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把自己跟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他也曾想让罗铮叫他名字,且不再自称属下,可罗铮当时的为难和慌张让他不忍强求,他想宠着罗铮,且贴心地用着罗铮习惯的,适应的,喜欢的方式。

一切,总有个循序渐进,他们还有漫长的一生相守,何必着急。

赫连倾继续玩笑道:若偷学了他手艺,以后我们也能挑个地方,开他个罗记甜糕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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