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谁在房间里待得好好的,突然闯进个陌生人,都会惊讶。没大声质问已是修养极好的表现。
唐云净很怕男人把他丢出去,真诚又小声说:对不起,我无意打扰,是碰上些麻烦事,不得不出此下策。等会我就走,可以吗?
男人盯着他,表情说不出地微妙,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同意的时候,居然看见男人点了点头。
唐云净松了口气,这还不放心,他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走廊动静。
骆江行两分钟前刚给宫桔发过消息,确认唐云净进来了。两分钟后人跑到他面前,这还不能称之为命中注定,只能说唐云净谋略过人,为勾起他的好奇心不惜铤而走险,真是煞费苦心。
可惜他不是没见识的乡巴佬,轻易识破。从偶像剧学来的这点本事,还敢和他玩落跑新郎那套,也是天大的胆。
看着贴在门上的唐云净,骆江行唇角扬起个玩味的笑,故弄玄虚想要凹身材好特点?那行,这几天他心情不错,陪落跑新郎玩玩也行,他悄无声息的靠近。
唐云净听外面动静太过专注,因此没注意到身后多了堵人墙,不经意回眸直接撞进骆江行低头看过来的深邃眼眸里,他怔了下,等等,这人好像有那么丢丢眼熟。
听什么呢?男人轻声问,嗓音低沉动听。
唐云净蹙眉,这声音也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他不介意和人拉近关系,但很介意和人亲近到恋人才能有的距离。
没什么,这位先生你离我太近了。
骆江行脸色阴转晴,他没有认出自己来。这是骆江行第一感受。
看表情动作都很真实,唐云净是真没认出自己是谁!
骆江行有点生气,这人怎么回事?
尽管他俩在结婚前没有打过照面,但明明逃跑时在走廊上曾有过短暂正面对视,好歹自己这张脸蝉联校草宝座多年,能达到让人过目不忘的本领。
怎么到唐云净这里,就成了路人,还是日抛的那种。
骆江行气不打一处来,火光电石间忽然想起件事,偶像剧里女主角通常为引起心仪男主注意力,都会用欲擒故纵这招。
所以唐云净是电影学院科班的吗?
否则怎么在面对他的时候,演绎的如此自然,险些连他都骗了。
骆江行为沉重的自恋包袱画了个圆,再看唐云净抗拒的模样,他仿佛霸道总裁上身:我以为你会有什么花招,现在来看不过如此。
唐云净怀疑这人有病,抬手想把人推开,反被骆江行抓住手腕,对方长腿强势压过来,将他整个人壁咚在门上,两人毫无间隙地贴合在一起。
唐云净被这姿势惊到,胳膊微动,抬头要说话,险些撞上低头凑过来想说笑的骆江行,唇与唇几乎擦肩而过。
这在两个感情生涯皆空白的新手体验里是相当惊悚又诡异的,双方受到不同程度地惊吓,骆江行猛地后退,盯着他神色阴晴不定,藏在黑发里的耳朵根红到发紫;唐云净退无可退,僵在门上,水汪汪凤眸里有些许复杂。
两人同时开口。
唐云净:你
骆江行:我
又同时噤声,屋里的灯没有全开,沙发那边的落地灯远不足以照亮门口这边情况,两人借着薄弱的黑暗掩盖脸上的羞赧,谁也不好再开口。空气里飘荡着暧昧又有些陌生的尴尬,围绕在两人身边,缠绵不散。
这时,唐云净身后贴着的门忽然传来敲响声。
甄迦假惺惺地赔笑声同时响起:骆总在吗?打扰了,咱们这酒店里进来个小偷,有人看见他跑进来,我这为保证骆总人身安全,不得已过来打扰,还请骆总开开门,让我心里落个踏实,也好向孟老如实汇报。
唐云净一听这声音,整个人紧绷起来,也顾不上想刚才的事。
他错身想越过骆江行,跑去别的地方,刚动就被抓住手,他眉头微皱要挣开。
骆江行:没用,他们看过监控确定你在我房间里才过来敲门。你躲里面等会一样跑不掉。
唐云净知道他说得对,关键是:那我怎么办?
比唐云净更心急的是在门外的甄迦。
这房里的骆江行是星球拥有者,也就是管理者,真正有权有钱的巨佬,虽然年轻,但架不住人家出生好。这人来参加孟襄寿宴,那是给孟襄锦上添花呢,来之前孟襄交代过,要让人如至家中,想也知道他要是在这里出了事,会闹成什么样。
甄迦担不起这个风险,早知道抓唐云净会让人慌不择路跑来这里,咬牙也要等到寿诞结束。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甄迦现在只想祈祷唐云净反被骆江行制服,那样就好办了。
听不见里面的动静,甄迦放心不下,犹豫再三还是敲门继续询问:骆总,你没事吧?
骆江行被催得不耐烦,见唐云净还要跑,没好气的抓着人往沙发那边走,扭头凶巴巴:你给我等着,等我打发走他们再和你算账。别想跑,这里都是我的人,你跑不出去的。
唐云净想挣开,结果发现这人力气大到离谱,明明看着挺瘦,爆发还挺高。
思索间他被丢到沙发上,而那边刚走两步的骆江行似想起件事来,边往回走边解开长款风衣外套,看他的眼神满是嫌弃。
唐云净哪里受过这种气,被人莫名其妙抓,还要受莫名其妙的气,真让人不爽。
他刚要张嘴,就被迎面丢过来的衣服兜头兜脸罩个完整,上面熟悉的清香味让他微微晃神,这是那晚他发高烧嗅到的味道,怎么回事?
老实待着。骆江行压低声音警告道。
唐云净想扯下头上的外套,又听见骆江行说:别露脸,躺好。
这是要干嘛?他不是听话的人,手刚扬起来,骆江行又说话了:想光明正大离开这里,就听我的。不然就让门外的人把你抓走好了。
唐云净住手了,不到两秒,他乖乖躺在沙发上,像个不会反抗的充气娃娃。
骆江行看眼被遮住脸的人,没有那张假脸,光看这身材顺眼多了。
骆江行伸手去开门,在门开之前扯下脖颈间的黑色领带丢在地上,再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大片健壮胸肌,揉把头发弄得很暴躁样子,一开门就是一脸烦:干什么?
甄迦属实没想到开门后会看见这副光景,被震得当场傻眼。
问你呢,干什么?骆江行收起表情,整张脸威严十足,加上身高优势,压迫得甄迦快要抬不起头来,哼唧半天没回答出一句话,惹得骆江行更暴躁了,急吼吼敲半天门,开了又不说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没事我关了。
不等甄迦说话,骆江行二话不说随手关门,不知有意还是太匆忙,那门没能关得太严实。
就算是这样,甄迦也不敢多看一眼,带着几个保镖灰溜溜往别处走。
走了有两步,越想越不是滋味,甄迦小声嘟囔:我怎么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啊。
手下人也跟着逼逼:老板,那人就是进去了。刚骆总问,你该明说。
甄迦一锤手掌:对啊,我在怕什么啊,真是的。都说来抓小偷的,骆总还能护着小偷?走,回去。
甄迦在往回走的路上暗自打气,再面对骆江行,绝不能像个闷葫芦说不出话来!
房内唐云净听见远去的脚步声,扯下衣服坐起来,仔细盯着骆江行那张脸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