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亦浑身起了一阵颤栗。
不知道在风的手上,还是在千九的手上,她被抛上了云端。
她迷迷糊糊间,千九又抱着她进了浴室。
这回洗了个无比真实的素澡。
还没吃晚饭,待会儿再睡。
千九抱着她,熟练的帮她穿上睡衣。
迟亦放松下来,脑袋里面除了愉悦,什么也没有,上眼皮和下眼皮搭在一起,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门铃声响,千九想放她下来,她扒在她身上不肯松手。
不想放开千九,不要放开千九。
是她的千九。
不要走。她把头埋在千九胸前,软绵绵的撒娇。
没走。千九失笑,很少见到迟亦撒娇,程南姐姐送晚餐来了。
不许叫她姐姐!困成这个样子,气势完全没出来,凶狠的话也还是像在撒娇。
好好好不叫她姐姐,只叫你姐姐,好不好?
迟亦气哼哼嗯了声。
门一开,程南就听见千九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响起,乖啊,宝宝,不要睡了,起来吃饭。
程南:我是谁?我在哪儿?那个人形挂件是我老板吗?是吗是吗是吗?
程南,麻烦把东西放在餐桌上,谢谢。
千九抱着迟亦,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程南关上门出去,脑袋里面还处在断线状态。
这
真刺激!
第二天一大早,迟亦顶着两个黑眼圈到了片场。
古装戏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做造型时间长,必须一大清早来盘发。沈清河的服装造型都随着心里变化而变动,是以昨天的那场戏服装造型都只用那一次,今天又得从头开始。
千九精神焕发,牵着她的手像踩在云端上。
临了,还舍不得放,我去做造型啦,你一会儿就来找我。
迟亦微笑着,应了声好。
千九过去做造型,她得跟哈博核对今天的戏份。
她黑着眼圈,精神萎靡,哈博一见就忍不住揶揄,小狼狗精力不错啊。
迟亦难得白了他一眼。
哈博笑眯眯的,不痛不痒完全不在意,你这一把老骨头恐怕不经折腾啊。
这一句,直直戳中痛点。
迟亦浑身的气势突然冷下来。
哈博自知失言,刚想道歉,迟亦把剧本往他身上一丢,冷冷吐出两个字:对戏。
作者有话要说:姑姑:生无可恋.jpg
第94章番外(六)
燕惊雪在镇国将军府上的日子,远比以前快活。
沈清河的待客之道,有着恰到好处的贴心。
两个人对对方的第一印象,都很不错。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好几天。
百里传媒的剧本儿,延续了百里传媒一贯的作风,不拖沓、不磨蹭,一个紧凑概括了全部。
今天的戏份是燕惊雪和沈清河关系的转折点。
迟亦和哈博从头到尾又核了一遍,主要对千九的戏份。
燕惊雪这个角色举足轻重,迟亦和原创编剧修改剧本的时候,难免有些羞于说明白的地方,这些地方,需要哈博再把一遍关,她才能放心。
迟亦丢给哈博的剧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哈博看了一眼把自己那份递过去给她。
同样的密密麻麻。
有问题的地方我都标出来了,毕竟还要送审,你这擦边球,擦的太深了。
迟亦抿唇,低头看着剧本,没接话。
哈博重点标出来的地方几乎都是台词比较露骨的场面,那场床戏上头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我得先问你,哈博没看迟亦的剧本,直接看着她,你这部戏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剧本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要上映,有很多地方恐怕都要改动。
迟亦垂着眼,沉默了两秒。
一开始,就动机不纯啊,所以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官方宣传已经发出去了,如果不上映,她的名声在外,受不了什么影响,千九多半又要被质疑。
哈博看她这副样子,心里也猜到一点。
先试试吧。
迟亦抬头,嗯?
拍出来再说,大不了后期剪辑下点功夫。哈博没再看她,低头看今天这几场戏,迟亦写出来的,几乎都是燕惊雪的人物小传。
哈博啧了声,司马昭之心啊。
认识迟亦这么多年,好像从没有认识过她一样。到现在才勉强窥见一丝丝人味儿。
两人各自交换了一下意见,改动了几句台词,迟亦便心事重重往休息室走。
千九,呼。
总让她心里没底。
镜头从天上一只燕子形状的风筝上缓缓下拉。
清晨的阳光从遥远的地平线那头撒下红光,又是一个好天气。
沈清河对燕惊雪几乎是有求必应,好在对方也没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燕惊雪就住在梅园隔壁,沈清河一大清早就听见隔壁院子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轻快,自在。
勾起不少好心情。
燕姑娘这么早就起了?沈清河身上穿着白色的寝衣,直黑的长发柔顺的散在脑后。
红月迅速打起床幔,探手扶她起来,恭恭敬敬回答:公主,不过辰正时,您身子重,该多休息会儿,要是觉得吵,奴婢去请燕姑娘出花园去玩。
辰正时,不早了。
往常容不屈在府里,卯时初就得伺候他起来。
既然醒了就没有再睡的必要。
沈清河就着红月的手站起来,脸上不自觉盈满了笑容,不吵,不必去惊扰燕姑娘。这么高兴是在玩什么?
红月扶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昨天不是请府上的匠人给她做了只风筝,这不一大早爬起来就在院子里带着丫头们放起了风筝。丫鬟端了水进来,红月一边回话一边伺候她梳洗。
那丫头到底年纪还小,沈清河抿嘴笑笑,接过热帕子,轻轻按着略微有些浮肿的眼睛,她确实没睡好,肚子大了,怎么躺着都不舒服。
可有传了早膳?沈清河递回帕子,突然想起什么。
还没,红月把帕子放回水盆里,拿起另一条帕子替沈清河擦手,公主现在传膳么?厨下已备好了鸡丝银耳粥,现在喝不冷不热正正好。
沈清河修长的手指莹白如玉,脸上未施粉黛,她闭了闭眼,实在觉得身子不太爽利,隔壁的笑声飞过来,又叫她觉得心情放松。
她轻轻笑笑,纠正红月的想法:我问的是燕姑娘那边。
燕姑娘,燕姑娘,一天天就知道燕姑娘,这么大个情敌养在府上,公主怎么也不知道吃吃醋!
红月撇撇嘴,不情不愿回:也还没,厨房紧着您供应呢,哪有那么快送去她那里。
沈清河脸上的笑落下来,不轻不重斥了声:红月。
只是叫名字,轻轻淡淡,甚至语气都不算重。红月心中忽的一颤,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公主息怒,红月知错。
沈清河收回手,闭上眼睛伸出指腹轻轻按着眼角,你跟了我这么些年,知道我的规矩,往后再有这样出格的事,你可不必再跟着我。
红月大气不敢喘,乖乖磕头认错,奴婢知错,不敢有下次。
沈清河睁眼,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唇角又缓慢的扬上来,行了,起来伺候我梳妆。
说是梳妆,其实也没上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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