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知道。
就是和离。陈黎野说,我帮好几个人和离过,不知道这算不算离间挑唆。
守夜人:
他似乎就没听过这么扯淡的罪名,长长的叹了口气出来,捏了捏自己的眉间,似乎十分头疼。
陈黎野不敢吭声。
顾
守夜人说了一个字之后,又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才又开口说:陈黎野,我得先告诉你。不是每个地狱的守夜人都会心肠好到每晚只会杀一个。这里多得是杀人不眨眼的混账,以后最好不要对哪个守夜人都这么迎难而上,到时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怎么回事,陈黎野听了他这番话后,鬼使神差地就开了口,一句他自己压根都没想过的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从嘴里蹦了出来:你不跟着我吗?
守夜人:
陈黎野:
陈黎野看着守夜人有些震惊的神情,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么句话来!
怎么就说了这么句话出来啊!
他怎么跟?他是守夜人啊,他怎么跟!?
果不其然,守夜人沉默片刻后,说了一句:我没办法跟着你走了。
陈黎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干笑了两声:也是。
又沉默几许。
守夜人沉默了很久,不知在想什么。他眼睛里的平静有了几分裂痕,过了片刻后,他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陈黎野并不知道那里有他藏着掖着不给人看的两枚戒指。他不知道守夜人在干什么,站在原地迷茫的眨了眨眼。
守夜人就这样安静地呆了很久,很久之后,他又长叹了一声,抬眼看向了陈黎野,问:血干了没有。
陈黎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还拿着人家的帕子按着伤口,连忙转头拿起了帕子看看自己的伤。口子自然是不会这么快就愈合的,但血已经成功止住,没有再流了。
好了。
陈黎野一边说一边把帕子还给他,说:谢谢。
谢就不用了。守夜人接过帕子,重新塞回了上衣口袋里,说,来干正事吧。
陈黎野茫然,什么正事?
你流血了以你的精明程度,应该已经知道我的猎杀规则了。守夜人说,我是守夜人,你是参与者,你犯规了,你说咱们两个的正事是什么?
陈黎野:
正事是什么?
当然是守夜人猎杀参与者啊!
陈黎野咽了口唾沫:你,你不会这么绝情的吧
我很温柔的。
守夜人话说到一半,陈黎野就感觉到自己脚上一松,低头一看,脚上的铁藤蔓已经无影无踪。
就这么杀人实在有点没意思。守夜人按了按指关节,把指关节按得咔咔作响,面无表情,满脸冷漠,说,我温柔的给你半分钟逃亡。
陈黎野当场麻木:
守夜人:还不跑?半分钟开始计时了。
陈黎野无语又想吐血。
就你妈离谱!!!
第10章鬼嫁衣(九)
陈黎野如一根脱弦箭似的飞奔在村子里。
十六个人都在屋子外面。一边是女人屋子里不知何处而起的恸哭声,一边是不知在何处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的守夜人,众人正躲着瑟瑟发抖不敢动弹,都看见了陈黎野在疯狂跑路。
林青岩正趴在雪里,试图与雪融为一体。一看陈黎野在路上狂奔,心里一惊,刷的半坐起来:陈黎野!?
他喊的太晚了,陈黎野已经飞奔出去十来米了。
下一瞬,一大群乌鸦啊啊叫着扑腾着翅膀从林青岩面前掠了过去。它们速度极快,且数量很多,离得很近,十分密集。
林青岩当然知道那群叫个没完的乌鸦是守夜人,脑子立即就嗡了一声。
陈黎野被守夜人追了!
任舒呢?任舒哪儿去了?铁树不是没动静吗?
林青岩只愣了几秒,一转眼他就反应了过来。
任舒把陈黎野卖了!
我操!
林青岩骂了一声,连滚带爬的从雪里爬了起来,一边跑向陈黎野的方向一边喊:老陈!!
小陆就躲在林青岩不远处,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人跑远,不禁冷笑一声,冷嘲热讽地小声道了句:傻逼。
她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来人颤颤巍巍,走得有几分失魂落魄的意味。
小陆回过头,果不其然,来人正是刚刚从守夜人手中逃出来的任舒。估计是守夜人不出现她就不敢动弹,这眼看着陈黎野被追了,她才敢来找小陆了。
陆姐任舒声音颤抖,我、我是不是杀人了
这哪算杀人呢。小陆说,你只不过是逃命而已,逃命有什么错?
身后的乌鸦在不知疲倦地叫。
陈黎野感觉自己两条腿要废了。他跑过了村中央的雪路,又钻进房群里左绕右绕,都快把自己绕晕了。
但守夜人没有晕。那群乌鸦还是跟着他,陈黎野压根就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机会。
他真的快累吐血了。
陈黎野不知自己跑了多久,中途又岔了气,他按着自己的肋骨跑得踉踉跄跄磕磕绊绊,渐渐地双腿都抬不动了,最后终于认了命,咚的一声靠到了墙上,慢慢滑坐到了雪地上。
他跑的胸口发闷,几乎喘不上气来。
那群乌鸦冲了过来,停在了他面前,见他竟然倒下,就扑腾着翅膀飞聚在了一起,就这样聚成了一个人形,随后鸦羽炸开四散,守夜人出现在了陈黎野面前。
果真是鸦。
那一大片的乌鸦此刻只剩下了五六只,欢快地飞在守夜人身边。
但守夜人并不欢快。他深皱着眉,心情很不好,声音低沉道:你就这点能耐?
我陈黎野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又喘了好半天,才终于憋出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我又不,不怎么运动都快累死了
你这样怎么面对其他的守夜人?
啊?
陈黎野听出了一点不对,愣了片刻,难以置信地问他:你你是为了验证这个才追我的?
不然呢?守夜人似乎很烦躁,难不成还真的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