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野笑的无奈:好了好了,我错了嘛。
他笑着把这话说出来的那一瞬,谢人间就突然愣了一下,像是被过往猛地刺了一下一般,一下子顿住了,僵在了原地。
但他很快地回过了神来。回过神来之后,谢人间就松开了陈黎野,直起身来,皱起了眉,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盯着陈黎野看了片刻。
不知是不是谢人间的错觉,他刚刚有一瞬感觉站在他面前对他无奈地笑着的不是陈黎野。
是两千年前的顾黎野。
他当然知道这很正常,毕竟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但他却觉得不太正常。
因为陈黎野不应该和顾黎野完全一样,他这辈子活的光鲜亮丽,属于顾黎野的那些压抑都离他很远才对。可就在刚刚,谢人间从他的笑里又看到了他看到了两千年前属于罪臣之子的压抑和痛苦。
他感到它在苏醒。
在陈黎野身上。
他在思考这些的时候走了神,陈黎野见他愣神,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叫了他两声:哥?
谢人间回过了神来:啊?
你愣着想什么呢。
谢人间没急着回答,他又盯着陈黎野看了片刻。这一次,陈黎野脸上的平静确确实实是属于陈黎野的,他没从里面看出任何顾黎野的压抑影子。
是错觉吗。
是错觉的话那就还好。
陈黎野见他又不回话,就眨了眨眼,又叫了一声:哥?
没事。谢人间转过头,往正有女人鬼叫的房间里走去,轻描淡写地放下一句,我什么都没想。
陈黎野转过头看着他走进那间房间里。愣了片刻后,才跟了上去。
谢人间打头走进了房间里,房间里传出来的咯咯笑声越来越清晰。
房间里太乱,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谢人间踩着女人那散落一地的衣物和各种各样的垃圾,一步踏进房间之后,一瞬间就分辨出了哭声来源的具体位置,一转头就照亮了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陶瓷娃娃。
瓷娃娃头大身小,穿着日式的红色和服,脑袋上扎了个巨大的红色蝴蝶结,它还是那种脑袋会动的可动陶瓷娃娃,此刻,它就在桌子上欢快地晃着脑袋,睁着一双豆豆眼扬着嘴角,不断地发出咯咯的笑声。
好像正看着谢人间一般。
陈黎野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来,也看到了这一幕,愣了一下。
这两个进去探路的人都停在了门口,守在门外的众人见此,好奇得都有点心急了,纷纷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啊?
你们在看什么呢??
他们两个没有回答,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就一起踮着脚尖悄悄走了过去。
门外的一群参与者一看他们俩不但不回答,反倒还一起直接进去了,连忙叫道:诶!!回来!!!
叫是不可能叫回来的。
陈黎野和谢人间朝着那瓷娃娃走了过去。
瓷娃娃摆在一张木制桌子上。说来也怪,这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摆着这一个瓷娃娃,就好像供奉一样。
陈黎野和谢人间凑了过去。陈黎野没出手去碰它,这种没脑子的事儿他是不会干的。
他们两个俯身下去,出于谨慎,就和这瓷娃娃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盯着它打量了一会儿。这娃娃身上的红色实在让人起疑毕竟,地狱里的红色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血。时间长了,陈黎野一看到红色就不得不起疑。
但保持着距离,陈黎野是看不出来的,只好转头对谢人间说道:哥,这个红
谢人间身经百战,见过的血比见过的水还多,一眼就看出来了,道:是血。
陈黎野:
他就知道。
他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娃娃,就在此时,那娃娃的豆豆眼突然转了一下,原本朝着前方的双眼突然朝向了右边,像是把目光凝聚在了谢人间身上一样。
陈黎野:
谢人间:
空气凝固了几秒后,谢人间道了一句:你看到了吗。
陈黎野麻木道:看到了。
谢人间道:不是我眼花对吧。
陈黎野依旧麻木:不是。
娃娃的笑声依旧欢快。
就在此时,凝聚在娃娃身上的手电筒灯光突然多了好几束。陈黎野转过头,就见原本站在外面的参与者们此刻都三三两两的进来了,都把灯光照了过来,去看清这个瓷娃娃。
当看清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之后,众参与者们纷纷神色各异了起来。
居然是这么个玩意儿在哭有人脸色扭曲道,这比鬼还恐怖啊。
不,我觉得它比鬼可爱多了。另外一人很淡定的道,至少这个娃娃不会一口把我的脑袋啃下来。
说话小心点啊,别瞎立什么flag,万一晚上就把你一口吞了呢。
既然前面探路的都没事,那就证明这个瓷娃娃并不具备攻击能力了。确定安全之后,参与者们就纷纷走上了前来。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没眼力见,眼里只有那个摆在桌子上的瓷娃娃,纷纷抄了最近路,从陈黎野和谢人间两人之间挤了过去,在桌子跟前蹲了下来,想找个最近距离看看这个瓷娃娃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一个人这么做,后面的人也都接二连三地跟着这么做了,陈黎野和谢人间很快就被乌泱泱挤过去的人群隔离开来。
陈黎野本想抓一把谢人间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可又想到他那铁了心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态度,已经伸到半空中的手又一顿。
陈黎野:
难过就很突然的席卷而来。
他垂了垂眸,又收回了手。
又有几个人从他们两个之间插缝而过,他们的距离一下子拉大了,像阴阳两隔的河,也像隔着前世与今生。
但就在此时,谢人间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了陈黎野的手臂,把正要跟着插缝而过的参与者给拦住了。
他差点没怼到下一个参与者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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