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迁:彼此彼此。
这笑声和那晚评价他括约肌时的笑一模一样,赵端捏了捏拳头,还是没忍住朝他的脸挥去。
原本对方就没用什么力气,盛君迁轻而易举的握住他的拳头,冷眉倏然蹙起,一手盖在他的额头上,脸色陡然变得不好看:你发烧了,那天过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赵端忍痛是行家,轻伤不下火线哪种,有次刚下谈判桌直接就被送到了医院,但凡不是要命的伤能忍就忍,面对盛君迁突然的问题,他好好想了想,估摸着回道:好像头有点疼,有点恶心,还有点胃疼。
盛君迁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与赵端对视,他自认一向好脾气,待人温和儒雅,二十多年从没真的动过气,但只要一想到上辈子颓靡死寂的赵端,他就控制不住情绪。
两人当初就是现在的姿势,一高一低。
五楼的距离。
盛君迁却怎么也触不到他。
盛君迁的阴影投下来,带着窒息的压迫感,就连声音都重了几分:我临走怎么说的?小朋友,医嘱要乖乖遵守的啊。
所有的病人在医生面前都像老鼠见了猫。
大佬也一样。
赵端身形不由得一僵,莫名有点害怕,他倏然抬起头想辩解,却在清醒中腾空被人抱了起来。
医院即便是夜晚也极其的喧闹,小孩打针的哭闹声,病人家属悲戚的哭喊声,又不知是谁匆匆忙忙推着担架,冲进来撞到了端着瓶瓶罐罐器皿的护士,稀里哗啦的摔了一地。
但就在这一瞬,赵端心跳飞快,他和盛君迁仿佛与这个时空相隔,安静的连血液在身体中流淌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直到被抱到一间办公室,放在椅子上,赵端都没有缓过神。
盛君迁看了他一眼:傻了?
赵端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怎么的,盛君迁就是有那种本领,清清冷冷站在那里,能瞬间让你的气消失殆尽。
再出格的动作,做出来都那么理所当然,让人觉得你要是和他计较反而是你自己不豁达。
赵端自己气了半晌,胸膛起伏了几下,终于还是没忍住揪住盛君迁的衣领,猛地将人往下一拉,没什么威胁力的说:别随便抱老子。
哦。盛君迁穿着高领毛衣,这么一拽露出小半片皮肤,他脸色不太好,敷衍的应道。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酒精冲着赵端又是一顿喷。
赵端的手像是触电一般缩回来,垂眸抠手指:矫情。
盛君迁很认真的解释:医院细菌病毒很多,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有强迫症,抱歉。
嗯,高材生嘛,规矩就是多。赵端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句,但手却不由的在椅子上敲了敲去,心情明显不是很好。
盛君迁没注意,熟门熟路的从柜子里拿出消毒过的一次性床单被罩换上,躺下,我去给你拿药。
赵端酸溜溜的说:你不是学生吗,怎么对医院这么熟,老相好啊。
嗯。盛君迁看他一眼,淡定的道:老乡,人挺好。
术业有专攻,盛君迁对赵端身体状况并不是很了解,他出门找了表姐,表姐和他一样是A大毕业,比他高几届,医术没的说。
表姐写好药单递给他,有点低烧,我给他开点药就成。
嗯。盛君迁浏览了一遍药方,这才放下心来。
哟,男朋友啊,看你急的,这是信不过你姐?表姐打趣道,过年带回家吗?
赵端听了两人的对话才发现自己误会了,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布满了尴尬。
你他妈和人家什么关系?
吃哪门子的醋?
表姐见赵端低着头恨不得砸在被子里,笑了声:挺害羞啊。
盛君迁往旁边挪了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别开玩笑。
嗯嗯。表姐扶了扶黑框眼镜,一改刚才的笑意,有些严肃的说:你这小男朋友是多年来积累下来的沉珂,要慢慢养。我建议你过年把他带回家让叔叔阿姨看看,制定个方案好好调养。
自己的身体赵端自然也清楚,他有专属的营养师,还不止一个。
按理说已经做到这个份上赵端身上的担子应该轻松不少,可他苦日子过多了,不仅没有清闲反而承担的工作量越来越多,熬夜和忘记吃饭成了家常便饭,但凡有人打扰,他就会大发雷霆,是个不择不扣的暴君。
突然听到盛君迁可能因为自己的身体带他回家过年,赵端心跳立刻不争气的漏了一拍。
过年啊
他已经二十多年没过过一个正常的年了。
就连赵端也不知道,此时他眼底的光芒有多炙热。
可惜盛君迁并没有给出回答,敷衍的说了声再说就离开去给他取药了。
赵端!
盛君迁觉得赵端就是在故意找茬,一身的戾气,老大不小的人了打个点滴,不是闲扎的手疼,就是故意压输液管,调快调慢都不符合他的心意。
瞪了他一眼后,盛君迁索性不管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任由他作,一言不发的看论文。
赵端一只手不好玩手机,无聊至极,拽了拽他的衣角:你在看什么?
盛君迁头也不回:论文。
啧。赵端懒洋洋的啧了一声,故意捣乱,我也想看,你要不给我念念新闻。
盛君迁低头看他,与那双黝黑的眼睛对视,最后败下阵来,叹了口气。
赵端得逞了又得寸进尺:说点八卦新闻,别的我也听不懂。
行。
盛君迁搜出一篇赵端的娱乐八卦,面无表情的念道:太刺激,不愧是星娱老板赵端,新晋女友为写真届性感女神
赵端的恋情一直备受大家的观众,这位多金帅气的国明老公
女方大胆晒海边泳照,大秀蛮腰细腿,赵端贴心为其喂食,粉红泡泡甜蜜的羡煞旁人
赵端被人碰瓷碰多了,这是第一次恼羞成怒,他抬起胳膊把盛君迁的手机拍下来,行了行了,就会编排老子。
盛君迁含笑看他:还想看新闻吗?
滚吧你。赵端又躺了一会儿,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突然问道:那天晚上,你怎么会出现我房间。
盛君迁低头看他,赵端绷着一张脸,眸色冷凝,这样的他仿佛才是赵景诚口中的那个人。
性格乖离。
独断专行。
这样的赵端盛君迁十分陌生,他迅速考虑了五秒,然后说:
没骗你。
没算计你。
没想上你。
你不是查清楚了吗?电梯就在你门口,里面动静太大,我助人为乐。
虽然说得是实话,但赵端却越听越不是滋味是怎么回事?
盛君迁见他眉毛还是皱着,突然把手机放下,双手撑在他肩膀两边,俯身与他对视了几秒,直到赵端耳尖泛上红意才一本正经的说:我没助人吗?你没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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