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观简玉纱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笑问:“简丫头不是问自己的事,是想问上次那个叫阿卑的少年吧?”
简玉纱点了点头,她复述了阿卑在信中所说的病症,又问何大夫:“阿卑病了好些日子,可他风寒应该已经好了,怎么还会一直虚弱且咳嗽?”
何大夫无法面诊,但他行医经验丰富,略一推测便说:“咳嗽是风寒引起的另一病症,若是偶发,不大要紧,一月左右一般也就好了;若是频发,药石无医,平日里千万不可着风,不可食辣。至于体弱,是他体质不好,又长久过劳导致。总而言之,少要劳心劳力,修身养性调养着,他还年轻,半年便可见成效。”
简玉纱一一记下,亲自送何大夫走。
大夫走后,她满腹疑问,阿卑这半月都在船上,何须劳力?
至于劳心,既已脱了他继母辖制,不该开心才对么?
简玉纱按下心思,去找陆宁通。
他好容易来一趟,她还是跟他说一说话吧。
简玉纱到厅里问丫鬟:“陆家郎君醒来没有?”
瑞秋掩面笑答:“醒了,但也已经跑了。”
简玉纱不解:“跑了?”
瑞秋说:“姑娘方才与何大夫说话的功夫,他就醒来了,奴婢让他稍等一等,他抹了把脸从塌上跳起来,一张脸像熟了的虾,讪讪说‘太丢人了!告诉你家姑娘,我先回去了,下次得空再来’便溜了,奴婢都来不及差人送他。”
简玉纱:“……”
简玉纱忖量半天,忍不住失笑。
这个陆宁通,真是出其不意,来的冒昧,走的突然。
罢了,倒也省得她跟他解释。
下回去营里跟他解释,至于以女儿身与他私见,还是不见得好。
她如今站在京城风口浪尖儿上,何苦连累了他。
简玉纱打量着今日无事,去了书房里看一看拳谱。
她刚在书房坐下,邓俭忠差人送了一封信来。
阿卑又来信了,他到金陵了,在一处私塾借住。
有了落脚之处,日后简玉纱可以给他寄信了。
简玉纱惦记着何大夫的话,又想着一直是阿卑给她寄信,她出于情理回他一封也无妨,便提笔画了几招拳谱给阿卑,叮嘱他勿忘强健体魄。
身体康健了,病才容易好。
久病终究不是好事,小病拖成大病,往后想治,便是华佗在世也免不了他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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