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公孙瓒被逼至大兴一隅,他顺理成章接管幽、青二州。
令吕布领三万兵马据守公孙瓒,糜荏自己先去给刘虞扫了墓。
刘虞与陶谦被公孙瓒杀死后,公孙瓒原想将两人尸体曝尸荒野。尸体被鲜于辅、阎柔所劫,而后郑重埋葬。
饶是如此,到了今日也不过就是两座坟冢,寂寂无声罢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糜荏替他们拔去坟前的荒草,扫去上头层叠的枯枝落叶,给他们各自倒了一坛酒。
他不知道这两人死前有没有过后悔不杀公孙瓒,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答案。
糜荏在墓地前站了许久,最终拍了拍刘虞的坟墓碑,道了句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便转身离开。
独留身后北风呼啸,寒雪卷席。
回到营地中时,乌桓首领蹋顿已然等候多时。
幽州的乌桓与并州南匈奴,是依附于大汉的两大异族。既然决定汉化异族,那么乌桓也不应例外。
乌桓现任首领名为蹋顿。他的前面一任单于名丘力居,因为死时亲子楼班年幼,便令从子蹋顿总摄三部。
此前先帝刘宏重病,张纯谋反,丘力居跟随起事。骑都尉公孙瓒大败张纯,追至辽西管子城时被丘力居围困,靠糜荏相救才捡回一命。
后来丘力居与其乌桓旧部被刘虞招降,重回幽州生活。
乌桓投降后,这两年一直与实行仁政的刘虞关系很好。他被公孙瓒击杀后,乌桓百姓亦是十分愤怒。糜荏令鲜于辅出兵时,他担心不能完成任务,便借助乌桓之力与蹋顿一起出兵攻打公孙瓒。
才有他们拦截公孙瓒,将对方逼迫逃入大兴的结果。
蹋顿自认功劳不浅,糜荏的年龄及温和的姿态亦给了他错觉,使得他在糜荏面前飘然放肆:糜国相,我听说你要给幽州各郡安排郡守,我们乌桓好将不少,你看看他们都合适安排到哪里啊?
糜荏轻轻瞥了蹋顿一眼,徐徐道:各州郡的官吏都是朝廷根据九品中正制来安排的,本相没有这个权利插手此事。
你不是丞相吗,居然连这点权利都没有?蹋顿浓眉一皱,这当的未免也太窝囊了吧!
糜荏挑眉。
他并未说话,似笑非笑瞧着蹋顿。
自然瞧见对方眼中的轻视与不满。
蹋顿还当自己掩饰的很好,又嘿嘿笑着提议道:不能安排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了!我看糜相你还没满三十岁,就把我那十八岁的妹子送给你当妾,怎么样?
他这话说得放肆极了,仿佛把自家妹妹送给糜荏做妾有多委屈似的。
谢谢,糜荏淡道,不过家中已有良妻,不打算再纳妾。
蹋顿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但他还不死心,又道:糜相既然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了。我看你麾下那几个武将也还不错,那个叫张辽的怎么样?
据说只是个五品校尉。身份是低了点,但若是嫁给他做正妻,勉勉强强吧。
糜荏便将张辽唤入营帐中。
张辽闻言,毫不犹豫拒绝蹋顿:我不需要。
蹋顿: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那个叫赵云的呢?
这下糜荏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瞧着蹋顿。
他面如桃花,平时见人总带着一丝笑意,时常让人觉得这人温和好相与。一旦收敛了笑意,便会叫人发现他的瞳眸很黑,很冷。周身气势又是嗜血的锋锐,压迫感极为强烈!
蹋顿在他的注视之下,不由自主紧了呼吸。明明是寒冬腊月,后背居然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再待不下去,起身匆匆告别。
蹋顿阴沉着脸带着手下回到乌桓领地,麾下将领难楼、苏仆延、乌延正在营帐中等他。
那姓糜的不答应让你们当郡守,蹋顿恨声道,还敢侮辱我的妹子,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我看他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难楼大惊:您千万别这么说,若是被糜相听到了,我们可是要有灭顶之灾的!
糜荏这个名字在别人耳中,可不像他的脸一样纯良!
远的不说,近的就如去年大破匈奴,彻底打碎匈奴五大部落;今年更大破公孙瓒十万兵马,使得公孙瓒仓皇逃回幽州。
这样的战绩,谁人能敌?
蹋顿冷笑:怕什么,我看那姓糜的也就是这样而已!他麾下吕布、赵云、张辽几个人才值得注意!
苏仆延附和道:王上说的对,那姓糜的不过是仗着自己手中的震天雷罢了!
乌延亦道:王上,这事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让那姓糜的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蹋顿冷冷道:我早就想给他点厉害瞧瞧!
乌延道:王上,乌延有一计,我们不如在军中设宴,邀请糜荏和他们的手下过来,到时候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难楼深吸一口气道:可他们怎会轻易束手就擒?
乌延道:难楼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你想,等姓糜的过来后,就算有所防备,还能抵挡得了我们营中上万的将士不成?
到时候只要擒下糜荏,还怕不能令他交出震天雷?
乌桓营中不过一万兵马,最多再征兵至五万。不说抵抗糜荏的震天雷,恐怕连他的那什么九宫八卦阵都挡不住。现在不杀糜荏,还有什么时候能杀?!
蹋顿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好好好,蹋顿抚掌大笑,眼中满是狠戾,就这么办!
蹋顿几人密谋暗杀之事,糜荏也在与麾下相商如何汉化乌桓。
贾诩进言道:丞相,诩观那蹋顿离去时面色狠毒,恐怕是在谋夺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文和说的是,糜荏颔首,刘虞去世之后,幽州权贵蠢蠢欲动,需要废些心思方才能够拔除这些钉子。
果不其然,蹋顿离去后不久便派人送来帖子,上书蹋顿自觉之前的言语多有得罪,特意设宴向糜相谢罪。
将手中请帖传给贾诩一行人看,糜荏笑道:前头还在说,这不,鸿门宴就来了。
贾诩拱手笑道:此乃天助主公也。
是夜,月黑风高。
糜荏并未带太多人赴宴。除了一小队护卫,身边便只带了贾诩、赵云、张辽几人。
蹋顿与其麾下三人亲自迎接,热情地将几人引入营中。
士兵们已上来美酒佳肴,甚至还有几个乌桓舞姬跳舞助兴。
酒过三巡,舞姬退下。
蹋顿朗声笑道:糜相,接下来就由我族第一勇士难楼一边舞剑,一边给您助个兴!要是舞得好,你也给他点赏赐,如何?
饮酒姿势微顿,赵云、张辽等人全部抬眸看向蹋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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