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罪过,当年我应该大大方方地拿了和离书与夫君一别两宽,我……我不该向大哥你哭诉。”
西门闻弦侧首凝望着这张与亡妻相似的容貌,还有这副与前妻如出一辙的温婉脾性,心头蓦地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眼皮子一跳,怫然喝道:“荒唐,这件事你有什么错?!”
“闻雪明知他的大嫂,我的妻子,是被太阴宫的妖人折辱而死,他就不该对太阴宫的妖人生出任何感情!”
“他更不该与那妖女生下孽障,也不该在与你成婚之后还和那妖女藕断丝连!”
“我不杀了那妖女和孽障,难道要等我百年之后,闻雪接任家主之位,再将锣鼓喧嚣地将那妖女和孽障接回西门家来吗?!”
“若说有错,错也只在我。”
“是我看走了眼,我不该派西门闻雁那个废物去办此事。谁知他会突然发疯,连杀一百二十多人。”
西门闻弦说完,长长叹了口气,微微俯身,双手按在玉凝肩上,说道:“玉……弟妹,闻雪的生死,我这个亲哥哥怎么会不在乎?你好好待在营帐里,救人这件事便交给大哥。”
玉凝有些别扭地扭了扭身子,无措道:“大哥……”
西门闻弦像是突然发现自己失态,飞快放开双手,倒退几步,猛地闭了闭眼。
玉凝和他的亡妻是堂姊妹,二人实在生得太像了。
年纪越大,西门闻弦便越常回忆起当年年少时与妻子的新婚燕尔。
他的妻子玉真儿,本是药师谷玉氏旁支的一个庶女,按身份来说,和他本是不相配的。当年他同父亲提出要娶玉真儿为妻,曾遭到父亲大力反对。
父亲说,他应该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这样日后不管是对西门家也好,还是对他自己也好,助力将会更大。
可少年时的他心比天高,傲气得很,不屑道:“若我不能靠自己扛起西门家,还要借妻子娘家的势,那这家主之位,您也别传给我了,省得砸在一个废物手里。”
父亲听完之后,先是大怒,抽了他十几鞭子,继而又丢开鞭子,指着他哈哈大笑,道:“你这狂妄自大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迟早有一日要叫你狠狠吃几回苦头。”
他看见父亲笑了,双眸一亮,欣喜道:“如此说来,这桩婚事父亲是允了?”
父亲摆了摆手,无奈道:“随你去了,我若再强行阻拦,只怕你要把这天捅破。”
他一听此言,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大声唤来府中操持俗务的官家,要他立刻安排人到心上人家里提亲。
后来,父亲渡劫失败,骤然离世。
外头世家环伺,虎视眈眈;家族中波涛暗涌,不服者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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