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握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阿虞,你怎么了?最近你总是心神不宁,可是有什么心事?”
姜虞勉强笑道:“没有什么心事呀。”
其实是有的。
就在刚刚,姜虞脑海中又闪过一幕诡异的场景——
她看到梳着妇人发式的自己站在花架下,而江玄坐在桌旁,将一碗红豆酒酿掀翻了,望着她,阴冷地说道:“我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有所求时就给点恩裳,无所求时便弃如敝履。”
“姜虞,你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难道还想为你的玄哥哥守活寡?”
……
姜虞晃了晃脑袋,用力把这诡异的场景从脑子里驱散,陪江玄吃完红豆酒酿,又陪着他到湖边放完小船灯,二人互相道过晚安,才回了各自房中。
江玄回房之后,却并未睡下,反而重整衣冠,悄悄离了四并居,去了眉山夫人的住处。
他还是忍不住,想去找眉山夫人要一句说法。
今日是他的继任大典,是他成年的加冠礼,可眉山夫人所言所行,无不冷漠得令人心寒,江玄很想问一问她,自己这个儿子在她心中就真的如此不堪吗?
江玄来到眉山夫人屋外。
屋中烛火高燃,里头传出一个冷淡的声音:“进来。”
江玄推门而入,行过礼后,才在眉山夫人对面坐下。
眉山夫人拿着银簪挑了挑烛花,淡淡道:“恭喜。”
江玄见此,只觉恰是被人迎头浇了一桶冰雪,透心生寒,但他还是勾唇笑了笑,“多谢母亲。”
他不再生硬地喊“眉山夫人”,便是有心同眉山夫人重修母子情。
毕竟前尘已了,大仇已报,从今以后,他终于可以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
母子二人相对无言,陷入长久的沉默。
过了很久,还是江玄出言打破沉默:“母亲没有别的话要对思余说了吗?”
眉山夫人道:“我说了,你便会听吗?”
江玄微笑道:“母亲请说。”
眉山夫人抬眸望向少年,脸上神情紧绷,开口道:“你杀西门家主,和太阴宫妖人联手做局,声望大涨,别说江氏族中,便是放眼整个塞上江南,都无同辈弟子能再压制于你。而今你又寻回家主铁环,真正坐稳了家主之位,灵州江氏,从此便是你囊中之物,你想要的,全都得到了。”
江玄笑容微僵,道:“母亲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