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两位师叔想聊的究竟是什么?”
其中一名大腹便便,生得比较富态的和尚开口道:“江师侄莫要紧张,吾等没有恶意,只是想探一探梵海青灯的灯芯究竟在不在你身上。”
姜虞愠怒道:“若真在他身上,难道你们便要强行取出灯芯,置他性命于不顾了吗?”
另一名身形瘦高的和尚低声诵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宗宝物再如何珍贵,又怎么抵得上人命来得贵重?但凡能够探得宝物下落,知道宝物一切安好,并未落入歹人手中,遭歹人滥用,我等便可心安无挂,回去向主持长老交代了。”
上次灵州一役,不归寺戒律堂的弟子协助西门家攻打灵州,后来空空如也向她透露,那些弟子是因为听说灯芯可能藏在江玄身上,故而才突然决定倒戈相向。
经此一事,姜虞对这群大和尚已经没有多少信任了。
她小心地朝四周瞄了一遍,想看看四周是否有埋伏。以她的修为,若想带着江玄强行突破,又有几分胜算。
谁知江玄却忽然开口道:“若不归寺言而有信,我让你们一探又有何妨。”
言罢走到一块烧焦的岩石上,一抖袍裾坐下,伸手请道:“请两位师叔动手吧。”
姜虞急得冲江玄直眨眼睛:不要相信这些大和尚!
江玄冲她一笑,安抚道:“阿虞,别怕。我自有分寸。”
两个大和尚走到少年身后,伸出大拇指按在他头顶百会穴上,一抹神识随着灵力缓缓探入少年身体,沿着周身经脉一寸寸探查过去,最后在心脏里窥探到一股源源不绝的生息流转。
二人对视一眼,先是一喜:灯芯果然就在他身上。
然后又很快变得神容黯淡,犯起愁来。
若说灯芯嵌在它处,尚有取出来的可能;可嵌在心脉这等关键之处,若是强行挖取,只怕少年性命不保。
更何况少年体质特殊,体内有一股腐朽之气与灯芯的生息流转相互抗衡。
好比是太极中的阴阳两极,一旦缺了一方,平衡立时就会被打破。在这股腐朽之气的侵蚀下,只怕不出几日,少年就会变成一滩腐泥。
胖和尚惊异道:“江师侄,你体内这股腐朽之气到底是何物?”
江玄也不隐瞒:“我本来早该是个死人,是父亲用太阴炼形之术将我复活。这股腐朽之气,应该是来自施法所用的秽土。”
两个和尚听完,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避开二人,互相传音,私底下谈论完一遍后,才走回来,对两个少年人说道:“这件事情着实棘手,不说是我们二人,便是问遍不归寺诸位长老,估计也没有人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不知江师侄可愿随吾等到不归寺走一趟,请主持出手详断?”
姜虞神情一凛,护犊子般说道:“详断什么?详断怎么杀人而不损贵派的名声吗?”
两个大和尚脾气也是好,被姜虞连番呛声,面上亦未有半分恼怒,还是那样和和气气的。
“不不不,姜施主误会了。我们想请主持看的是江师侄还有没有救。这灯芯离开梵海青灯这么多年,没有灯油供奉,燃烧了这么久已是罕见。一旦某一日灯芯熄灭,江师侄体内的腐朽之气反扑,便是大罗金仙出手,也救不得他的性命了。”
“方才查探之后,依我二人愚见,这灯芯最多再燃个三年,只怕便无法为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