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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太监去捉妖——银雪鸭(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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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风风光光的谢三爷,是个从宫里出来的,净过身的太监!

叶鸽只觉得所有的思绪都乱作了一团,他无从分辨宝莺话中的真伪,目光茫然地看着他,心口像是被针细密地扎着。

若是若是先生真的

叶鸽完全无法想象,那样清贵的谢臻,那样温柔的谢臻,居然曾受过这种屈辱。

宝莺还在笑着,那笑声放肆而又尖锐,但叶鸽已然听不真切了。

说完了吗?谢臻极为淡漠的声音,从几人的身后传来,那冰冷的目光落到宝莺的身上,惊得他几乎跌坐到地上。

谢臻却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一步步走到了叶鸽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鸽儿,咱们走吧。

叶鸽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与难过之中,此刻被谢臻的手一握,才堪堪回神。可他看到谢臻的脸时,又觉得自己的鼻子酸得厉害,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才点点头。

谢臻拉着叶鸽的手,两个人走下戏楼,又穿过大半个戏园子,来到了叶鸽暂住的房间中。

一路上,谢臻并没有跟他解释过什么,叶鸽心里头更是乱得厉害,勉强能走路就算不容易。

此刻,随着房门一关,叶鸽便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扎进谢臻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鸽儿谢臻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回揽住叶鸽的后背,安抚似的轻拍着。

叶鸽什么都不敢去想,只知道想要抱紧谢臻,无意间眼泪已经沾湿了谢臻的衣裳。

等到谢臻发觉时,小鸽儿已经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抱着他不肯撒手。

鸽儿,怎么哭了?谢臻少有的带了几分慌乱,一面给叶鸽擦着眼泪,一面不住地吻着他的额头,又亲又哄了好半天,叶鸽才平静下来。

不哭了,不哭了,谢臻继续低声哄着,抱着叶鸽做到小桌边,又伸手给他倒了杯茶水,送到他的嘴边:哭累了吧?快喝口水润润嗓子。

叶鸽还抽嗒着鼻子,有些停不下来,就着谢臻的手喝水压了压,又眷眷地趴回到谢臻怀里。

鸽儿我们来好好谈谈。谢臻心疼地摸摸小鸽儿通红的眼睛,再次叹了口气,然后将袖中的券书摆在了桌子上。

我把这玩意给你拿回来了,或是收着,或是烧了撕了,都随你吧。

叶鸽揉揉还噙着泪的眼睛,看向桌子上那张薄薄地纸,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愣了好一会,才怔怔地将那券书拿了起来,又放回到谢臻的手里。

我要这个做什么?谢臻失笑着摇摇头,又吻了叶鸽一下:这不是好东西,我也绝不会用它来拘着你,你若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那我便替你撕了吧。

叶鸽当然没有什么异议,谢臻包住了他的手,将那张写着他名字的薄纸抵在两人手间,而后轻轻一动。

撕裂的声音传来,不过几下,那券书便散作碎片,禁锢在叶鸽身上的最后一把枷锁,也被谢臻卸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1]改编自《晚清戏曲变革》中,关于清末券书的例子咕咕:先生居然是个太监QAQ,那以后是不是要我在上啊好像有点难[大哭]感谢在2020011423:01:08~2020011521:3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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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镜中女尸(二)

鸽儿,下面我要说的事你要听好,认真想一想,但是可不许再哭鼻子。撕完了券书,谢臻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他握着叶鸽的手继续说道。

刚刚宝莺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叶鸽的身体不由得有些发抖,他抬起头来着急地望着谢臻,等待那个他不敢听,又必须听的答案。

谢臻顿了顿,尽管心中不忍,但还是说道:我确实在宫中做过太监。

叶鸽刚刚才压下去的眼泪,又重新冒了出来,心口刀割似的难受着。但这一次,他却死死地忍住了,因为他感觉到,谢臻还有话要说。

我做过太监,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沧城中消息灵通些的人,都是知道的。谢臻的神色深沉,手上还在拍着叶鸽的后背:宝莺那些话,算不得好听,但我背后头,更难听的话怕是更多。

我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也有手段能让他们在你面前闭嘴,但人心终究不可测,你与我在一起一日,他们便会中伤你一日。

所以,鸽儿,谢臻吻上叶鸽的眼睛,认真地问:你当真愿意跟我走吗?

叶鸽刚要点头,却见谢臻又从取出了一只小匣,打开后竟是几张票据地契。

谢臻将小匣放到了叶鸽的腿上,揽着他说道:你不必急着回答我也另外给你备了些东西。

我知道你原是柳城人,前几日便托人在那边购置了地产。当然,你若不想回去,这里也还有三四家银行的支票--

先生这什么意思,叶鸽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在谢臻手上胡乱写道:先生是不要我了吗?

不,不是,谢臻看着叶鸽这般模样,也是心疼得厉害,但他却不得不说下去:我没有不要你,也不是在试探你,我只是想要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起初这只是个偶然而出的想法,谢臻不动声色的去做了,但却很犹豫。直到刚刚亲眼看到了叶鸽的券书,他才有了决定。

他的小鸽儿十二岁那年,便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卖了,之后在戏园子里的五年,更是任凭班主处置。这十几年中,他未有一件事是自己选择的,完全像件货物般,被人倒来卖去。

谢臻并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子,他当然知道,人生在世多有无奈。但如今,他既然有那个能耐,可以让他的小鸽儿自己抉择,他便不会去装聋作哑。

鸽儿,你的券书已经撕了,你现在是个完全自由的人。你可以选择跟我走,永远留在我身边,我这一辈子都会好好待你。

也可以选择带着这些东西离开,随便去什么地方,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也不会有人再轻贱你。

叶鸽的心口难受到了极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突然,他发狠似的将那只小匣子使劲摔了出去,然后急切地,不管不顾地直接扬起头来,咬上了谢臻的唇。

他想让谢臻知道他的选择,可却说不出任何话,急得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他看。

那样几乎炙热到绝望的吻,撕碎了谢臻的一切筹划,他将他的小鸽儿紧紧锁进怀中,抛去所有的冷静,用力地回吻,直到唇舌间有了涩涩的滋味,两人才稍稍分开。

叶鸽刚刚哭过了劲,这会头脑中反而清晰写了,他蹭了蹭眼泪,然后在谢臻的手上,一字一字地写道:我不要那些东西,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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