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驸马同七公主一起留在临华殿了。宫人回道。
头脑晕眩,感觉呼吸不滞,皇后依旧撑着一口气抓着宫人的手:找机会给七驸马传话,让她过来。
陆思贤人在宫里就很便利,说完话后,一口气吐了出去,再度昏睡过去。
皇后醒来又睡,皇帝来后还未曾见到她苏醒,命人将奏疏搬来中宫处理,顺道守着她。
半夜之际,贤妃扣响宫门,引得阖宫难眠。
她要为子喊冤,皇帝却不想见人,回身望着极为虚弱的皇后,面上满是柔情。
帝后恩爱,在这冰冷的雨夜中让人感到暖意,可惜哭了外间冒着大雨坚持不肯走的贤妃娘娘。
贤妃起初站着,后不顾尊严地在宫外长跪,守门的内侍苦苦劝她离开,贤妃冻得浑身发抖,依旧不肯。
消息传至王贵妃处,她坐不下去了,匆匆赶至中宫门外,苦心劝慰:太子尸骨未寒,若知你这般做,只怕地下难眠,皇后方醒,圣上放心不下,你不如趁早回宫,过些时日再来。
贤妃哭得眼睛红肿,浑身湿透了,放下来的长发狼狈地贴在颈间,咬着牙齿忍着全身发颤:贵妃说得轻巧,横竖死的不是你的儿子,太子一死,你应该笑死了。
王贵妃这时不去计较她的疯言疯语,自己就算撑了雨伞也冻得发冷,眼神扫向一侧的宫人:还不快将贤妃娘娘扶回宫,惹恼了圣上,你们都得身首异处。
宫人面面相觑后,果断伸手去碰贤妃。
斜风大雨,忽而一道闪电掠过,贤妃大喊:圣上、圣上、您看看惊雷大雨,老天也替太子殿下鸣不平,老天不服气
王贵妃大惊,指着宫人慌张地吩咐她们:快、快、快将贤妃扶走,捂住她的嘴巴,不能让她再说了
话没说完,当真惊雷轰隆响起,就像劈在了头顶,吓得宫人们抱头尖叫。
圣上、圣上,天怒了、天怒了,您看看啊,太子死得太冤。贤妃大叫一句,爬起来去拍中宫宫门。
抨击声剧烈响动,在雨中显得格外大,宫门都被震动了。
在场唯有王贵妃镇定,冲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贤妃疯魔了,速送回宫召太医,谁再敢违抗,本宫饶不了她。
王贵妃掌权多年,高位者自带威严,将宫人们从震惊中喊了回来,都大步冲了过去,捂嘴的捂嘴、绑人的绑人,齐心协力地将人拖走。
须臾后,宫门前终于安定下来。
王贵妃看重一群人的背影,倚靠着宫门几乎就要瘫软下去,惊雷阵阵,在这个不同寻常的黑夜里极度不寻常。
跟着皇帝多年,以为他与其他皇帝不同,专情痴迷,近日才知那些不过是假象。
女人再好,也比不过他的江山。
她们这些后妃连皇后的衣角都比不上,若遇事,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等到贤妃回宫后,中宫门前安静了,她才扶着宫人的手慢慢挪回寝宫。
惊雷惊扰美梦,阖宫人无法入睡,唯独睡着的两人却在这时醒了过来。
陆思贤睡在外侧,悄悄穿好衣裳,准备偷偷溜走的时候,一道惊雷劈在了窗外,吓得她差点从床上滚了下去。
她那个啥了女主,不会活活被雷劈死了吧?
怕死的咽了咽口水,默默地缩回榻上。
觉得有些冷,往秦若浅身上靠了靠。
秦若浅徐徐醒来,眉眼一片慵懒,见到她后,不喜不怒,有高山巍巍之峨,预备再度合眼之际,又是一道雷。
如此便睡不下去了,好在这副身体年轻,没有教她弄散了架。
她伸手将人揽入怀里,陆思贤睡前的勇气都不知哪里去了,戳了戳她的肩膀:秦若浅,外面打雷了
那又如何?
陆思贤面露惧意:我怕出去被劈死。
秦若浅觉得疲惫,懒得搭理这番胡言乱语,沉默下来。
陆思贤没有体会她的累,反而晃了晃她的肩膀:秦若浅,你别睡了,惊雷之夜容易发生大事。
她记得贤妃是死在惊雷夜的,虽说时间不对,可这些雷鸣让她感到害怕。
什么大事,宫内戒严,不会有刺客。秦若浅合眼答道,却耐不住陆思贤的推搡,睁开眼睛望着她,沉默几息,你掐指一算,会发生什么事?
贤妃可能会死。陆思贤随意开口,贤妃死在太子之后,死因不明,书里隐晦地提及是八皇子所为。
可是现在太子的死提前了,惊雷提前,那么贤妃的死也会提前了。
这么一想,她浑身一激灵,拉起秦若浅: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秦若浅深深凝视着她,昨夜刚经历风雨,欢好半夜,下半夜就让她去看杀人?
她不去,翻过身子不去理会这个无理的要求。
一阵狂风,北面的那扇小窗被吹开了,宫人从外间察觉后,迅速入内关好。
听到宫人的脚步声,陆思贤呆呆地坐在床上,想起书里的剧情,是不是不就这么看着贤妃死?
她二人素无交集,她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贤妃活着就是秦若浅的劲敌,就不应去救。
她在努力挽救自己的命运,对于旁人的,她真的束手旁观?
雷鸣再度响起之际,就像是催命的铜锣,一声一声,召唤着死亡。
忽明忽暗地光线,就像自己的选择,左右摇摆不定。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让她倏而爬起,穿好昨夜宫女的衣物,挽作发髻。出去向宫人要了一把雨伞,问明贤妃寝宫所在的方向后,疾步跑去。
无关对立方向,她只想知晓自己的举动后能不能改变一个将死之人的命运。
若能改,那么她也能改变自己被杀的结局。
风太大,一路在雨水中狂奔,雨水斜打入眼睛里,刺激着眼膜,一边揉一边辨认着方向。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害怕,这与逆天而行有何区别。
跑到贤妃宫门口,那里站了许多人,她看了一眼后,装作宫人挤了进去。
或许是天暗,或许是雨太大,竟没有人拦她。
寝殿外还有王贵妃的人,她们尽职地守在外间,见到陆思贤后只当是贤妃的人,没有言语,放人入内。
陆思贤不知中宫外的变化,挪着碎步往里跑去,廊下就森严多了,她不敢靠近,沿着墙角去走。
按照寻常套路来说,窗下是没有人的,她跑到了南面的窗户下面,捂住嘴巴,静静地站着。
而迷糊入睡的秦若浅半夜醒来,身侧的床榻早就空了,她猛地一惊,想起睡前的事,立刻反应过来,唤来宫人:七驸马去了哪里?
宫人摇首:她在殿里未曾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东西很多,要仔细看。
第40章
陆思贤不在殿内,肯定是出去的。秦若浅回内寝去寻找昨夜的宫女装束衣物,意料内的不在了。
再度唤来守门的宫人:方才可有人问贤妃居所?
小世子对宫里不了解,肯定要先问话。
宫人颔首:对,有位小宫人问了,模样很生,可是从殿内出来,奴便当是您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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