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启非其实非常想要,但有点烦他这个时候的打扰,嘴上说:不想,我又不是刚满十八。
事实上到今天,他正好十九了,两人早就错过了彼此的真正的成人礼。
陆惟把手收了回去,不再骚扰他了。郁启非反而心又痒了起来,脑补陆惟会给他什么礼物,连那弄得他大腿有些痒的手指都有点想念。
不过刚说完的话,他是不会打自己脸的,只能这么抓心挠肺地挺着。
种树是两人一组,女生那边可以三四个人一组,陆惟领了工具,挑好树苗回来,分给郁启非一把铲子。
现场指导的老师是隔壁农业大学里请来的,正对着扩音器教他们怎么种。
陆惟笑着看对面的人:少爷,玩过泥巴吗?
郁启非一铲子把土撅到了他腿上:你又损我。
陆惟不在意地抖抖裤腿和靴子:没损,是真想知道像你这样从小握琴的手,会不会也玩过泥巴。
当然有。郁启非说得底气不足,我帮我妈种过花。
事实上郁启非顶多是拿着小铲子填填土、撒撒种子,浇浇水。
陆惟轻轻一笑,声音有些低沉,让人耳根酥痒起来:初中还是太晚了。
嗯?
我应当幼儿园的时候认识你。
郁启非有被撩到,低下头若无其事地铲土,陆惟在一片喧哗中,听见他轻微的声音:是有点可惜。
两个人分工得当,算是第一批把树种完的。洗完手后,陆惟找老师要了两个红丝带穿着的木制吊牌。
吊牌要写上种植者的名字和高考愿望。
木制的吊牌没法用碳素笔写,所以现场志愿者小桌上还摆了雕刻工具和毛笔墨水。
陆惟提笔潇洒地写了个名字,等前面晾干,才翻过来许愿。
拿木刀刻字的郁启非比他快一步,探头过来一瞧,陆惟竟然没有写B大或是状元之类的,而是写了个小字。
郁启非问:不写高考志愿吗?
陆惟:这个树是不是用来祈福的?
是。
那不就得了。陆惟说,十拿九稳进B大的事,我多此一举做什么。
刚好他最后一个字写完,凑了个小非平安。
郁启非微微一愣,陆惟还以为他是没想到,谁知郁启非把自己的牌子翻过来。
刻着陆惟平安。
他们都不许有关爱的愿望,因为那是正在努力刻入骨血的东西,不需要去期盼,而是要去做到。
他们种的树在比较临湖的地方,几乎就是最边缘处了,本来是想方便说话的。在树上系好牌子的时候,陆惟忽然亲上了郁启非的嘴唇。
树干成为了最好的挡板,头顶两只牌子被风吹得撞到一起,响声清脆。
郁启非的手紧张地握成了拳,总觉得被人看到了,但是又没推开,双手贴着裤腿,像个罚站的小学生。
大概有一分钟,陆惟才分开,郁启非连忙抬手,擦了下嘴角溢出来的口水。
太太刺激了。大庭广众之下。
校车返校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伙伴们兴致不减,一窝蜂地涌进了陆惟预定好的饭店包厢。
但谁也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今天请了假的汪戚。
汪戚也没想到自己因为跟班里人不和,特地找了借口不去参加植树,却还是遇到了最不想遇见的人。
他旁边是个陌生面孔,大概看出了几双眼睛碰撞出的火花,问道:同学啊?要不要一起?
刚集体活动完的男生们还穿着校服,很是好辨认。
旁边汪戚拽了拽他:走了,换个地方。
陌生面孔知道这是关系不好的意思了,他跟汪戚关系没那么好,也是个傲性子,不满于自己要为别人让路,于是直截了当地说:这有什么好换的,就算有过节,也是人家躲,你躲什么。
汪戚心想这人真是找死,但嘴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引导:什么躲不躲的,突然对这家店不感兴趣了而已。
店里进了苍蝇,把苍蝇赶出去不就行了。那人毫不客气地说,接着就要叫服务员的样子。
瞿进霄顿时怒了,握着拳头上前了一步,被陆惟拦了一下。
陌生面孔夸张地呦呵了一声:你还想打架啊,来,看这,你打得起赔得起吗?
汪戚心觉不妙,立刻挪远了点,表达我们其实不熟。
瞿进霄喊:别拦我,老子要揍这个装逼玩意儿。
他挣扎得还挺厉害,陆惟哦了一声,撒开手。
瞿进霄惯性地往前走了几步,懵逼地回头。
朱玉凌笑道:不是要揍人吗?
瞿进霄长得高大,还是个体育生,看着挺唬人,但除了闹着玩和还击,还真没主动揍过人心里根本过不去那坎,半晌后讪讪地退回来:这突然想起来咱们还穿着校服,万一记过就完了。
一帮人很不给面子地哄笑。
服务员被这动静惊动,警惕地看着两帮人,汪戚当然不敢真让郁启非被赶出去,适时拦了把同伴:别闹了。那个yu陆少,你别介意。
脱口前及时想起了郁良的警告,汪戚改完口心脏都紧张地跳了起来。
陌生面孔终于意识到汪戚的客气不同寻常,不是汪戚怂,而是这人很可能惹不起,于是也不提什么赶出去了,可他面子上也过不去,硬生生非要留在这家店吃饭。
郁启非在陆惟身边低声说:陆少?带着点戏谑。
陆惟心想,这人报复得真快。
第36章02KinderszenenScenesofch
草,一种植物。我就说汪戚那孙子这段时间怎么这么老实,惟惟你在他面前已经掉马了?朱玉凌惊叹中带了一丝幽怨,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呢,怎么能让那个逼抢先!
陆惟知道,汪戚那孙子态度其实是对着郁启非的,大概为了身边的同伴继续闹下去,才临时拉出陆惟代替。也是这帮男生单纯,根本没注意汪戚说那话时眼睛看着的都还是郁启非。
男生们虽然惊叹,但也没忘了今天这个局是给郁启非开的。
菜才刚上齐,朱玉凌就率先奉上了一手礼物:启非,成年快乐啊。
郁启非哭笑不得:我十九了。
朱玉凌一愣:啊?你不是比我小吗?
我可没说过。郁启非起了点开玩笑的心思,叫哥哥。
仔细一想,郁启非的确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年龄,他长得嫩,说他十六也有人信,下意识就觉得他比较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