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臣炀点了点头。
你刚才不说年年在酒店吗,怎么下一秒年年就在这里出现了?炀哥,你不厚道,藏着年年不让我们看。
傅臣炀随和是出了名的,前些年拍室外综艺保镖和安保人员不多,他偏偏能和粉丝打成一片,并让粉丝帮忙提供线索。粉丝在他面前并没有太多拘束和距离感,玩笑也放心地开。
傅臣炀也很茫然,回头扫了一眼人群,并没有看见意料中出现在这里的人:真没藏私,年年不愿意待在猫咖,昨天刚来就被我放在酒店了如果是小何带他来的话应该会和我说一声啊,为什么年年凭空出现在这里了?
好奇的粉丝和苏淮年对视,布偶猫乖乖地趴在桌面上,漂亮的湛蓝色眼睛尚存未褪去的警惕和敌意,瞳孔缩到了针眼大小,看上去凶气十足,还有很酷。
炀哥,我能摸年年吗?
傅臣炀看了一眼苏淮年眼睛旁的伤口,确认没再出血了,便把纸巾扔到了垃圾桶里,可以,但轻一点。
粉丝壮着胆子伸出了手,在猫的爪子上轻抚了一下,长毛顺滑又柔软,触感极佳。见猫没有反抗,她又得寸进尺地想要再摸一下他暖乎的肚子。
嗷!可苏淮年却忽然从桌上站了起来,粉丝被吓了一大跳,飞快收回了手。
人的速度不敌猫,然而她预料之中的触感和疼痛并没有卷来,反而是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动静,身后的人群也发出参差不齐的惊呼。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正在扔垃圾的傅臣炀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却只见他那只打架不懂得伸指甲的小猫咪已经和那只小矮脚纠缠在了一起,两只猫扭打在地上,猫毛漫天飞舞,有小矮脚的白毛,也有布偶猫的灰棕色长毛。
眼前的场景是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混乱,傅臣炀想过苏淮年会不会和其他小猫打起来,却没想过是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他的脑子转了几秒才回过神,上前想把两只猫分开。
可两只撕打在一起的猫犹如相互被粘了502,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在地上攒动,转眼间战场就扩大了一圈,周围其他猫都四散开来,纷纷跳到安全的地方免得殃及池鱼。
傅臣炀只感觉眼皮一阵一阵地跳跃,想要拦下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两只猫自行分开已经是两分钟之后,两分钟看似过得挺快,其实在围观群众眼中尽是惊心动魄,一呼一吸仿佛都过去了很长时间。
这场战斗以小短腿的逃窜而告终,就连打架也不知道伸指甲的苏淮年终究还是占了大长腿的优势,那只小短腿根本挠不到他。
地面上犹如下了一场蒲公英雨,到处都是成缕成丝的猫毛,空气中猫毛含量超标,几个轻微猫毛过敏的粉丝打着喷嚏出去了。
傅臣炀眼疾手快捞来了正准备乘胜追击的苏淮年,箍住他不住挣扎的小身子不让他又逃出去打架,向周围的粉丝说了声抱歉,便匆匆朝休息室走去。
带上门,傅臣炀转身看向乖巧坐在沙发上的苏淮年,那只刚打完架的猫还冲他歪了歪头,已经收敛起了浑身的凶意,湛蓝的眼睛睁得溜溜圆。
傅臣炀心中怒意顿时散了一半,可小猫咪该教育还是得教育,每天出去喊打喊杀怎么行,在家做个乖乖喵难倒不香吗?
而且他打架还不会伸指甲,这样子打架多危险,万一输了怎么办?到头来哭哭啼啼的还不是得他来哄?!
傅臣炀冷着脸,声线被他压得很沉:知道自己错了吗?
嗷。知道错了。
但下回还敢。
苏淮年甩了甩尾巴,就那小绿茶猫,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全都打洗!嘴瓢了,打死打死!
还敢跟他抢傅臣炀,就那可怜兮兮的短腿还敢和他叫嚣,那短腿绝对是投胎充值的时候没交够钱,看着都嫌可怜。
哪里错了,说来听听?
嗷。你开心就好,你觉得我哪里错了我就哪里错了。
也不知道傅臣炀听明白了没有,反正苏淮年是看出他似乎是懂了叫声中的敷衍语气,气得又敲了敲毛茸茸的脑袋:认错态度极其不端正,如果你是人,我多多少少都得让你写一万字检讨书。
幸好不是人,而是貔貅,能变成人形的小秘密也得藏好喽,免得被迫写检讨,苏淮年就连当年烧了他爷爷的藏宝阁也没有写过检讨。
年年,说说是谁带你来这里的?傅臣炀再三确认苏淮年身上没有渗出血的伤口,松了口气在苏淮年身旁坐下,小何?但他没我的吩咐不可能带你出来乱逛,不是他吧?
苏淮年眼睛睁地圆圆的看着他,全赖当时怒气太上头,他只想了个能光明正大教训小绿茶小白莲的方式,却忘了该怎么解释这出场,现在只能装无辜装什么都不知道。
难倒是你自己过来的?说完傅臣炀自己都笑了,这种可能性也小的可怜。
傅臣炀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结果,最终这个问题不了了之,被苏淮年卖萌蒙混过去,落下了圆满的问号。
导演那边来人喊傅臣炀,他把苏淮年暂时安置在休息室,便和工作人员出了门。
休息室内白光一闪,转瞬间趴在沙发上的布偶猫变成了身着毛衣的蓝眼少年,苏淮年抬手捋了捋乱蓬蓬的栗色短发,两只灰边的粉色猫耳朵在头顶动了两下,紧接着他拿着鸭舌帽盖在了脑袋上。
站起身,确认尾巴藏在衣服里没露出来,苏淮年推门走了出去。
第19章
抱歉,请等一下,我东西落里面了。刚没走多远,傅臣炀脚步顿了顿,叫住了工作人员,转身走回猫咖。
叮当一声脆响,猫咖玻璃门开了又合上,傅臣炀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桌前的苏淮年。少年还是早上那副装束,毛衣的袖子捥到手肘,露出白皙的小臂,握着塑料杯的手指修长匀称。
少年见他去而复返,稍稍愣了一下,只这一瞬间,傅臣炀就看见了他左眼旁偏太阳穴位置的细细血痕,在细嫩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突出。
傅臣炀眸光顿了顿,苏淮年却偏过了头,朝站在前台的几个顾客小姐姐介绍菜单。
苏淮年的脸无疑是精致到罕见的,侧脸的线条宛如顶级画家经过精心衡量后的艺术品,然而傅臣炀发现这件艺术品出现了一些瑕疵。
苏淮年露出的脖侧、手臂出现了几道抓痕,红色从皮肤底下透出来,没有破皮。不知道被衣服遮着的部位有没有抓痕,现在的苏淮年伤痕累累,就好像和谁打了一架。
傅臣炀皱了皱眉,不久之前苏淮年不还好好的吗,浑身上下除了那道咬伤,没有一点伤痕和疤痕,怎么转眼间成这样了?
难倒是刚才年年和矮脚打架的时候几只猫受惊,然后他被波及到了?
可也不应该啊,现在回想起来,刚才两只猫打架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到苏淮年的身影,当时猫咖的几个店员全都上来拉架,在这其中并没有发现苏淮年。
傅臣炀确认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出现误差,苏淮年光凭脸就能成为人群中最惹人注目的一位,如果他当时出现,没道理不被发现。
所以苏淮年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时间内弄出一身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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