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丰宝嗔了他一眼,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师傅。
那现在我有资格当皇上的学生了吗?
谢承安勾着唇角,笑的意味深长,原来宝儿好这一口啊,那今晚你不许喊我夫君,只喊我师傅好了。
余丰宝知道论起浑说他是说不过谢承安的,便拿起毛笔,谢承安伸出大掌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里,两人贴的很近,耳边都是他呼出的温热气息。
对,跟着这个感觉走,要手腕用力,横平竖直,落笔要快狠准,如此写出的字才能好看
余丰宝学的认真。
在谢承安的教导下,不过小半日的功夫,竟就可以正确的写出自己和谢承安的名字了。
谢承安瞧着愈发端正的字,挑了挑眉,在余丰宝的耳垂上亲了一下。
宝儿真聪明,假以时日定会青出于蓝的。
余丰宝写的起劲,直到手腕酸了也不肯停下,谢承安劝了几句没用,只得贴上来,继续手把手的教他练字。
这一次写的不是人名,而是一副对联。
谢承安命外头的人取了红纸来现裁出来的,红纸上折出了若隐若现的小格子。
余丰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在纸上写着。
待到写完之后,谢承安又宝贝似的将墨迹吹干,然后郑重了收了起来。余丰宝愈发的好奇起来,对联里他只认识几个字。
皇上,好端端的怎么写起对联来了?
谢承安一边吩咐太监拿了匣子进来,一边仔细的将对联卷了起来。
他故作神秘的念道。
一世良缘同地久,百年佳偶共天长。横批:天长地久。宝儿觉不觉得这个对联很是应景,像极了此刻的宝儿和朕吗?
余丰宝红着脸道:好好的练字,写这些做什么?而且我的字丑,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谢承安可不这样觉得。
这可是朕跟宝儿一起写的,朕打算在新婚之夜,贴在床边,只做你我二人的闺房乐趣,又不给旁人看,再者朕就是喜欢你,连你的字朕也觉得可爱,更何况这字里还有宝儿对朕的一片真心呢。
两人正在屋子里玩闹着,贺元卿进来了。
皇上,晚膳备好了,是在房里用还是去厅里用?
余丰宝有些诧异,通传这样的小事哪里用得着贺元卿亲自来,又见他神色闪躲,便猜他来定是有事,于是哄着谢承安道:皇上,你替我去瞧瞧今晚的晚膳有哪些菜,好不好?
谢承安一挥衣袖。
朕如今都成你的随从佣人了?
余丰宝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新来的厨子不知道我的口味,皇上素来最懂我,就替我去瞧一眼?
谢承安的眉眼顿时舒展开来,脚下一阵风似的就出去了。
他刚一走,贺元卿就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毕竟是皇帝,天威犹在,他走上前扶着余丰宝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忍不住感叹道。
我还记得咱们初进宫的时候,宫里那些个太监见咱们两长的比他们好,便一个劲的针对咱们,不是在咱们的床铺上倒水,就是把原本不是我们的活计通通都推给我们。只是一晃眼,你就快要当爹了,还成了当今圣上的皇后。真好,余丰宝我真替你开心。
想起往事,余丰宝不禁有些感慨。当初他受到欺负的时候,也就贺元卿肯帮着他,他笑了笑,命运当真是玄之又玄,他起初进宫的目的只是想活着,想有饭吃,有片瓦遮头罢了,没想到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说吧,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心思被点破,贺元卿愣了一下,脸上悄然爬上了两道红云,他扭捏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未绣完的香囊,黑底金线一看就是男人用的。
我知道你针线比我好,又给皇上做过这些小东西,所以我就想来问问你,这香囊上的竹子该怎么绣才好看?
余丰宝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
这个香囊你打算送给谁?
左右肯定不是九殿下,毕竟他是小孩子心性,爱些鲜亮的颜色,况且他压根就不喜欢着些东西,总是嫌累赘的。
贺元卿向来是个爽快人,余丰宝见他如此情状,便高兴的站了起来。
可是遇到心仪的人了?是哪家的?我认识吗?
贺元卿轻声道:他叫卫忠。说完他似乎松了口气,大咧咧的坐下,仰头灌下一杯茶,继续道:你也知道咱们这样的阉人,这辈子除了老死在宫里也没其他的出路了。我原本也没报心思的,可是看到你跟皇上那么恩爱,我就又动了心。那个时候端贵妃将先帝囚禁在宫里,我带着九殿下偷偷逃出宫,前去找卫安军帮忙,当时九殿下累了,瘫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我就让他藏在草丛里等我回来,然后我一个人偷偷摸进了军营里,差一点就被当成刺客给杀了,好在他及时出现了。
余丰宝听的仔细,他跟贺元卿的性格不同,贺元卿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心思细密,什么时候见他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元卿呢。
只是他有些担忧,虽然京中也有好男风者,可是毕竟是少数。
那他呢?他是什么意思?
贺元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我想做一个香囊明天送给他,试试他的心意,若是他愿意自是好的,若是不愿那就算了。反正我现在有你这个未来的皇后罩着,自是吃穿不愁的。
余丰宝没想到他会想的如此通透,可是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落寞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明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你给迷成这样了?
隔日。
天气晴朗,明晃晃的日头照在冰雪上折射出刺眼的亮光,屋檐下的冰凌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水。
要问今儿最热闹的去处是哪儿,那定是皇上亲封的永安王府了。
来往恭贺的人络绎不绝。
但凡能在京中做官的,哪个不是成了精的,如今皇上破天荒的封了一个阉人做异姓王,且这异姓王还怀了皇帝的骨肉,这哪里有人敢不来的?
若是不来,那岂不是打了皇上的脸吗?
谢承安一早就搬了把椅子守在了门口,防止有些巴结过头的人错了主意,没的扰了余丰宝休息。
余丰宝今儿穿了一身蟒袍,虽说现在月份大了,可一点也不损他换上新装的气度,他进退有礼的跟着这个官员们寒暄,一点也不像个什么都不会,只会在后宫伺候的小太监。
贺同恩来的时候,身后抬了好几个樟木箱子。
在所有人里,余丰宝跟他最熟,也算是同僚之谊,他亲自迎了出去,忙道:羌州可好?贺大人辛苦了。
贺同恩抚着额下胡须,笑道:一切都好,只是羌州百姓都念着你的好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改口道:如今该称你一声王爷了,瞧我这快嘴。
余丰宝忙摆手道:不敢当。贺大人您就别取笑我了,我之所以能当上这个王爷,那都是皇上偏爱的缘故罢了,并非是我能力出众靠自己挣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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