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玙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她喜欢玩,而且只喜欢玩。陪在她的身边,灵渺感受到了以往都不曾体验过的刺激,起初她觉得惶恐,现在,她开始享受。
她的未婚妻,是个哪怕看不见都会带给人浓浓安全感的鲜活存在。
她或笑或闹,薛灵渺都喜欢。想着想着,她伸出手。
苏玙握着她手静默地投喂兔子,兔子咀嚼胡萝卜的声音透着清脆,和春风混在一起,莫名的让人觉得温暖。
那只手再次摸了过来,一点点的描摹着她的眉眼、轮廓。
我好想少女的嗓音轻柔低哑,眷恋与奢想从唇齿流泄淌开:我好想见阿玙一面。
苏玙抬眸,一眼,看清了她的渴求。
脆弱与娇媚同时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使她在短暂的一瞬,脱离了少女本身的天真,赋予一份心惊肉跳的知性美。
苏玙最讨厌有人对她动手动脚,但现在她的喉咙动了动,由着她的未婚妻不厌其烦地用掌心表达对她的想念。
阿玙灵渺小姑娘难过地扑进她怀抱:太讨厌了,我看不见你。
像是尝到了未成熟就从树上摘下来的青.果,酸酸涩涩。抱着她,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一个字也吐不出口。苏玙只能抱她更紧。
现在大街小巷传得最厉害的便是苏家招人一事,短短半天功夫就传出了秀水,可想而知到时慕名而来的将会更多。
边城有头有脸的家族都得了嘱咐,纷纷禁止族中子弟陪苏玙鬼混,命令的下达,不止苏玙没了玩伴,其他纨绔更是闲得皮痒。
在边城不和苏玙斗鸡赛马蹴鞠投壶,那还当什么纨绔?玩得不尽兴,一点滋味都没有。
苏玙敢在家门口花重金招人,其他人还真没这胆子。一没胆子,二没家财万贯挥霍几辈子都不愁钱花的未婚妻。
这日纨绔们扎了堆,两杯酒下肚,约定好去苏家帮忙。他们不能和苏玙玩,其他人和苏玙玩,他们总能看着吧?家中长辈再霸道,不能连当个看客都管。
为选出一批真正有能耐的,金璨领着一众纨绔自发来到苏宅,自告奋勇地当了报名者的对手。意思很明确,想从苏玙这里拿钱,得先赢了他们。
苏玙乐得看热闹。
连续三天,统共六百四十二人报名,而经过层层比试选拔,脱颖而出的有四十二人。
四十二人中,苏玙亲自下场检验水平,又淘汰了十二人。
报名到选拔,耗费七天时间选出三十名优秀玩家,以这样的人数,举办蹴鞠赛都绰绰有余。
有了专属玩家团体,苏玙继续玩得风生水起,馋得边城众纨绔口水都要流下来。
回到家,金璨一脸郁闷地推开书房门,问出憋在心里的问题:为什么我们不能和苏玙玩?凭什么!
凭什么?金老爷慢条斯理地将送往盛京的密信折好:凭她叔父是当朝相爷,你叔父撑破天是五品京官,相爷不愿唯一的侄女学坏,当爹的也不想你无所事事虚耗光阴。
说教的话金璨自动屏蔽,揣着满肚子震惊退出去。
某一日,想拜师想疯了的金少爷鬼鬼祟祟堵了苏纨绔,在街边嘀嘀咕咕说了不少话,若用三句话概括精髓,大抵是:
师父,你知道大家为何不敢和你玩吗?因为你叔父是相爷!相爷不准你和我们学坏,你快找他麻烦去吧,吵赢了咱们接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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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天空飘着雨,细雨淋漓在街道两旁盛开的鲜花,水珠沾在娇嫩的花瓣,颇有晶莹剔透的美感。
苏玙手持三十六骨节的油纸伞立在街边,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不是恼火,而是嫌弃地退开半步:谁是你师父?谁要和你玩?
金璨说出这番话委实花了不少勇气,他挠挠头:师父,我没骗你!就是你叔父不让咱们一起玩的!
他来就是为了挑事,挑不起来岂非白闹了?
苏玙眉目淡然,喜怒不形于色。这便是边城第一女纨绔的厉害之处,在她不想被人识破内心想法时,她是完美的,眼睛寻不到一丝破绽。
她手里拎着排队买好的桂花糕,油纸伞绕着指腹转了半圆,水珠顺着伞沿斜斜飞出去,溅在金璨脸上。
担心打小报告不成再得罪了他看好的师父,金少爷用袖子抹了把脸:是真的!我也是刚知道您和相爷的关系,吃了好大一惊呢!师父您瞒得够死的。
呵。她迈开步子,不大乐意听这话。
几句话就把人说跑了,金璨快步跟上她:不是我说,相爷管得太宽了吧,您有您的自由,边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都受了他嘱咐。
您说,他乃当朝相爷,高居相位谁敢和他反着来?秀水城想和您蹴鞠斗鸡打马球的多如繁星,这不是没办法么,胳膊拗不过大腿
别跟了。烦。
金璨立马停在原地,撑伞望着她高挑的背影,拿捏不准她是烦自己多嘴,还是烦盛京那位。
这大概是他平生做得最厉害的一件事了,打了当朝相爷的小报告!厉害地他直想叉腰。
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美滋滋估算着可能用不了几天他就能拜师学艺。
话说回来,师父养气功夫真不错,相爷背着她做了那事她竟稳得住?
换了他,早当场炸了!
回家的这条路,苏玙走得四平八稳,步伐不快不慢,表情平静祥和,左手拎着桂花糕,右手握着油纸伞,推门而入。
她回来时,灵渺正谨慎小心地抱着鱼缸从房间出来,打算和小锦鲤一起听雨。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她笑了笑:阿玙,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隔着雨幕她娇柔绵软的嗓音传至耳畔,苏玙睫毛微动,再抬头,她焦虑地撑伞在小院打转,边走边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堂堂相爷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不干人事的苏相,结束了一天忙碌的生活,回到相府,管家捧着一叠书信恭恭敬敬交给他。俱是从边城送来的,说的皆是侄小姐的近况。
看完信,苏篱冷哼:看把她能耐的!败家子!
花钱私自组建小团体,难为她想得出来,让她将精力花在其他地方,怎么就这么艰难?苏篱烦心地揉着眉头:薛家姑娘又在教坏本相侄女了。
一个盲女,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魅力,竟能哄得阿玙死心塌地宠着护着,不仅如此,才认识多久人就哄到床上去了,还有了口头的未婚妻名分。
国家大事都没她俩愁人。
看他忧心忡忡的模样,管家不忍地咽下之后那些话。苏篱叹了口气,疲惫地坐在梨花木椅:说吧,藏着掖着做甚?有什么话是本相听不得的吗?
管家急急俯身:相爷听了千万要宽心。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