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笙沉默了一瞬。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呢?”他笑了笑。
桑桂怔在了原地。
还未等他回神,赫连笙已经走进了门。
第二日。
嫔妃纷纷来玄鹤宫请安,被独孤雅一一打发了回去。
第三日。
皇后上门,送了些珠宝玉器,独孤雅一概收下,跟皇后有说有笑,俨然成了好姐妹。
第四日……
第十七日,宫内传来了消息,皇帝病危。
听到消息的刹那,在梳妆台前的独孤雅手顿了顿,抬起眼,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我去看看。”赫连笙道。
独孤雅没有说话,闭上了眼。
皇帝的病来势汹汹。
据太医说,是积劳成疾,又拖得太久,直至一日,咳出了血。
自那一日起,他便卧病不起,朝中之事,一概交予了赫连瑾。
赫连笙踏进养心殿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香。
进出的众人皆行色匆匆,他垂了眸,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赫连瑾。
多日不见,对方愈发神采熠熠,看到他,脸色凝滞了一瞬,随后便恢复如常。
“七弟。”他道。
“近些日子倒是清减不少。”他风度翩翩地道。
“皇兄客气。”赫连笙笑了笑,“拜皇兄所赐。今日这一见,怕是回去又要半天吃不下饭。”
赫连瑾:“……”
片刻后,他笑了笑:“七弟还是这么爱说笑。”
“我还有事。”他道,“便不奉陪了。”
说罢,他笑着收回了目光,离开了大殿。
赫连笙沉默了一下。
他发现他确实佩服赫连瑾这种泰山崩于面前都面不改色的不要脸。
“殿下。”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道,“圣上在等您。”
赫连笙回过神,踏入了里间。
房间里是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寂静,明黄的床帐被拉起来,皇帝躺在床上,不住地咳嗽,面容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
赫连笙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对方怕是时日无多。
他顿了顿,垂了眸,不自觉地攥紧了掌心。
少顷,他开了口:
“父皇。”
皇帝浑浊的眼睛看向他,然后,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笙儿。”
“你……咳咳。”他捂着帕子,闷声咳嗽,“你母妃呢?”
赫连笙沉默了一瞬。
看到他的样子,皇帝也明白了,他闭上了眼。
少顷,他缓缓地笑了笑。
“她恨我。”他道。
“没到那个地步。”赫连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