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微冷笑一声,你本就佛魔双修,拥有一半的魔性,说不准是你在给他打掩护呢?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也不是不可能。
云寂一滞,叹气,可我们与她无冤无仇,没有杀她的理由。
水云微并无一丝退缩,固执道:理由都是现找的,说不准是她撞破了你们什么事,亦或是不想法会正常举行,要杀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如若不然,这魔修为何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未曾说话?莫不是心虚了?
云寂也觉得君眠的情况不太对劲,疑惑的向他看去。
君眠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那具尸体之上,安安静静,仿若他们争夺的风暴中心不是自己,漆黑的眼眸里是一片冰冷的嘲讽,以及一股深深的悲哀。
云寂一怔,疑惑的开口,君眠?
君眠虚虚垂下眼睫,淡淡道:人不是我杀的,你们若要怀疑,我也无法自证清白,随你们就是。
莲迦上前一步,问道:你为何会去那片树林?
君眠侧过头去,目光望着虚空某一点,淡淡道:只是去看看莲花罢了。
莲迦又问:为何要去看莲花?
君眠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云寂想到什么,连忙上前一步,解释道:是这样,小僧昨日与他路过一片莲湖,看到里面莲花衰败,一时不忍,注入了些灵气,使之重焕生机,昨日夜里下了场雨,君眠应该是去看看莲花的长势,出现在水卿长老附近真的是意外。
疑似凶手无法自证清白,又不认罪,事情一时陷入了僵局。
白刑鸢道:我先看看尸体。
水云微还是信得过仙尊实力的,闻言点头。
白刑鸢将神识探入面前盖着的白布之中,很轻易就找到了一处致命伤,的确散发着淡淡的魔气,伤口是剑痕,与君眠的长剑刚好吻合,连推托之词都无法说。
白刑鸢沉吟一会,道:我先带君眠回去亲自监管,剩下的你们处理。
这事发生在佛轮山,死的是寒水宫的人,算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外人的确不好插手,况且有仙尊看着,君眠万万不可能逃脱,总体还是靠得住的,众人便都同意了。
于是白刑鸢便把君眠带走了,云寂也随之跟了出来。
临走之前,君眠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朝着明空的方向扫了一眼。
明空眉目低垂,一脸悲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的声响不闻不问。
君眠冷冷一笑,转身便走了出去。
一路到了静室里,四人齐坐。
白刑鸢看向云寂,问道:你确定你昨晚一直和他在一起?
云寂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眼君眠,轻轻一摇头,有一段时间是不在的。
慕重紫问:刚好是水卿长老发生意外的时间?
云寂一闭眼,点头,对。
伤口吻合,气息吻合,时间吻合,想推脱都没办法推脱。
白刑鸢看向君眠,语气微冷,你有什么想说的?
君眠沉默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慕重紫叹了口气,有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把你昨晚出去之后所做之事都说一遍,包括任何诡异之处。
君眠想了想,道:我当时只是想看看那池莲花,出来之后直接到了小树林,在那里待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之后便有小沙弥发现了水卿的尸体,惊动四方,我正好就在他们附近。
慕重紫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只是看莲花,用得着一炷香?
云寂也看了他一眼,眼神略微有一点复杂。
君眠一顿,微微侧过头,明显不太想多说,只是想了些事情而已。
白刑鸢看了他一会,忽的站起身来,道:师兄,我们去小树林走一趟,云寂,你随我出来。
几人一起出了门,白刑鸢抬手给身后的屋子加持了禁闭结界,确保里面的人无法出来,这才看向云寂,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但在结出大世菩提心之前,我会尽力确保你们的安全,君眠此番极难幸免,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他,但他明显还在隐瞒着什么事情,我需要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
云寂张了张口,我们
慕重紫慢悠悠的补充道:如果你还想从这么多人手里保住他,便不要有所隐瞒。
云寂清冷端庄的半边脸上显出一丝苦涩,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曾经养了一朵莲花,他叫莲君,我与他一起长到少年时期,亲密无间,那时的我还未曾修炼大世轮心经,只是个普通俗家之人,我们约定,等我长大之后就结为道侣,并在少年之时就定了请,还得到了父母认可,本来一切都挺美好,可惜家中突发事故,家父被仇人追杀而来,那日莲君正好外出不在,家父携我们仓皇逃跑
可惜还是没有躲过那次的灾祸。
母亲被仇人所杀,父亲重伤,为保他命,利用一种极为歹毒的秘术,以命为祭,吸干了那仇人的功法渡到了他体内,就此去世。
而那仇人所修之法,正是大世轮心经。
磨灭七情六欲的大世轮心经。
因为从未曾修炼过这部心法,一时之间受强大的心法冲击,他的七情六欲被彻底封住,从一个感情充沛的俗世之人变成了无情的佛。
他可为天下人祈福,却独独不会为一人停留。
他还记得莲君,但却没有了那些萌动甜蜜的感情。
他没回那个已经被仇人折腾的一团乱的家,也没再去见莲君,而是一人踏上了修佛之路,独自流浪。
在很多很多年后,他成了一名有名的法师,受佛轮山之邀,参与一场百年一次的法会,若是成功,便可一举奠定地位,甚至很有可能成为佛轮山下任住持。
偏偏在法会到来的前一天,他在大光法殿遇到了前来祈福寻人的莲君。
当时莲君一袭白衣,神色寂寥,身形极瘦,看似吃了很多苦。
他从沙弥手中接过香,对着佛像一礼,请佛祖告诉我,我所寻之人到底是生是死,又在何方?
面前光影晃动,一人身披紫色袈裟,剃着光头,出现在他面前。
他说:我在这里。
声音无波无澜,宛若死水。
莲君抬头的一瞬间就怔住了。
之后大光法殿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莲君声嘶力竭的质问声吓破了前来上香的香客。
他问:你就这么抛弃了我出家为僧?
他问:你不留只言片语,让我寻你至今?
他问:我们的感情,唤不醒你这颗看淡红尘的心吗?
他说:云寂,你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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