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却以为是自己寡义廉耻,跟了父亲,又跟儿子。
徐泽胸口的沉郁之气根本发泄不出来。
但凡邵亦尘考虑他的名声,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也是他蠢,竟然没有看出来。
不过谁能看出来啊?!
自己想当邵亦尘小爹,邵亦尘拿他当姘头?
再想起来,邵亦尘故意在床上边亲他边喊小爹。
整个人羞耻到爆炸好吗?!
完了,他没脸见人了。
泽泽,你终于醒了!孟稳如悄悄走过来,手里端着黑黑的中药,脸色都是担忧。
看来孟稳如已经知道他的病。
徐泽坐起来:谢谢你送我回来。
没事,你的病怎么回事?世子没找人给你看吗?
一提到邵亦尘,徐泽眉头下意识皱起来:我问你,外人是如何看我跟世子的?
孟稳如张张嘴,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他太难了,只是跟着系统做任务而已,怎么还把名声赔上去了。
徐泽摆摆手:算了,今日多谢你了。
话没说完,房门就被推开。
邵亦尘黑着脸走进来:滚出去。
这话显然是对孟稳如说的。
孟稳如刚想反驳,被徐泽轻轻搭着手腕:别走。
然后缓缓抬头,苍白的笑脸再也没有之前的温和:世子,该走的人是您。
邵亦尘不敢置信的看着徐泽:你让我走?
嗯。徐泽抿唇:就算您不在意我的名声,也要在意您父亲的名声吧,以后就当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咱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话刚说完,徐泽又咳起来,邵亦尘迅速搂他到怀里。
刘太医也是跟来的,一搭脉搏,竟然比方才的脉象更乱了点。
许是气急攻心,再这样下去,徐小公子怕是撑不过明年。刘太医说的瑟瑟发抖。
但这话却是真的。
徐小公子的病太怪了,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病。
徐泽却毫不在意:世子您也听见了,还请您放过我吧。
这话的意思太过明显,刘太医根本不敢抬头。
但孟稳如已经冲上去,直接给了邵亦尘一拳:外面说他什么的都有!竟然是你强迫他的?!
原本戏子就是下九流的行当。
但像徐泽这样的人,原本应有好名声。
他写出那样多辞藻优美的戏文,现在京城的戏班都喊他一句师父是没问题的。
可名声却两极分化。
说他好的人极喜欢他。
却又因徐泽与世子的传言,名声变得不堪。
明明是男人,跟了侯爷又跟世子,这都什么事啊。
孟稳如原本也愤愤不平过,想跟徐泽说明白。
邵亦尘却让官府查孟家的生意,让孟稳如他爹好好教训了他一顿。
根本不让他接近徐泽。
孟稳如还以为两人至少是情投意合。
没想到竟然是邵亦尘强迫的?!
两人边打,孟稳如边把邵亦尘做的事说出来。
徐泽睁大眼睛,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啊?
他一口气没喘过来,竟然咳出血来。
邵亦尘愣愣的看着徐泽帕子上的血迹,整个人像雷劈了一般,任由拳头落到他身上,眼睛猩红可怕。
他都做了什么啊。
徐泽是被他气成这样的吗?
邵亦尘忽然有些迷茫,不过是个戏子,是个外室。
值得他心里这么疼吗?
疼的有些无法呼吸。
徐泽纤细的脖颈漏出来,上面还有他留下的印记。
现在看起来,竟然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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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徐泽数着日子,不吃药,不看病。
愁的周围人头发要掉完了。
严娣跟舒雪君轮番来劝。
但徐泽就摆摆手:没必要,反正都要死了,何苦吃那些药呢。
话不是这么说。李班主只觉得徐泽一心求死,万一能治好呢,你就听大夫的话吧。
现在小院门前站了几个太医,几个名医。
都不准进来。
可走又不敢走,世子虎视眈眈的站在一边,眼里布满血丝。
等李班主他们出来,快步向前:他看病吗?
不看。李班主的语气也有点不好,要邵亦尘不是世子,说不定他都要骂人了。
那见我吗?邵亦尘语气有些干涩。
见你?你要气死他吗?严娣不管不顾,咬牙切齿。
要不是舒雪君拉着,说不定就要跟邵亦尘打起来了。
算了,人家是世子,咱们不过是群唱戏的,还能怎么办。舒雪君低声说着,明显是要邵亦尘听见。
邵亦尘心里更难受。
他确实考虑不周,但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徐泽怎么就那样烈性?当年他爹不也是这么做的。
他为什么不闹,就对自己这样?
可说再多的也没用,强硬带着太医上前,只会让徐泽咳的更厉害。
现在徐泽自己倒是小院里自得其乐,反正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连做饭都省事了。
最后还是李班主硬是把伍子塞过来。
对徐泽道: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你徒弟,总不能不管他吧?
这倒也是,原本就瘦弱的伍子,因为他的一句话,现在更加瘦弱。
看着可怜的很。
徐泽一时心软,就把伍子留下了。
邵亦尘在外面听墙角,忍了半天,没有冲进去把伍子扔出来。
这样一来,小院里好歹有人伺候徐泽。
伍子小心翼翼,他一直很喜欢这个名义上的师父。
那天人牙子把他们带过去的时候。
伍子就喜欢他,长得太好看了。
现在也好看,只是太瘦。
伍子觉得一阵风吹来,只怕他都能被吹倒。
腰间的衣服更是空空荡荡,看着让人难受。
伍子来了之后,徐泽倒是打起精神,想在自己走之前,教伍子一点生存的知识,也不枉这个师徒名分。
想到师徒名分,徐泽的手又抖了片刻。
什么名分,大约都是假的。
原本他一心想当邵亦尘的小爹,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要说气,倒也没那么气了。
只是不想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