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就差一寸碰到她脖颈,她站了起来。
司月站起来才发现他。
她不矮,此时他站在她面前,不抬头却也只能看见他的黑色衬衫。他衬衫上几颗扣子没系,领口敞着,一道暗色伤痕若隐若现。再仔细看,锁骨上有一颗浅灰色的淡痣。
颜色淡,却莫名显眼。
她别开眼。抬起手臂把手里东西递给他看:“喏。”
元隐低眸瞥一眼。
她拿着一个与她系在手腕上一模一样的东西。
司月解释:“我要离开几天,这几天你哪里不舒服,记得联系我。”
她解释完,要给他戴手环。不见外地捞起他一只手——摸到满手的血。
“……你怎么又流血啦?”
元隐手动了动,要挥开她。她紧紧握他手腕,给拽回来,蹙眉。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暂时收起手环,两只手拽住他的手:“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你究竟多少仇家?你被变异兽偷袭了吗?”
检查一番,得出结论:“不像。”
元隐冷声:“放开。”
经过几天休养,他眼皮上几道划痕稍微浅了一点。可一旦他冷下脸,不太有存在感的几道划痕就变得非常有存在感,为他平添几分戾气。
司月充耳不闻,也不看他,一只手仍抓着他,另一只手覆盖在他血肉模糊的掌心。
他的手比她的手大了一圈不止,骨节分明,掌心硬硬的。隔着血也能触碰到交错的旧伤新伤。掌心温度意外略低。
跟他比起来,她的手温热柔软。
两手相贴。
他明显顿了一下。
这么一顿,司月已经开始给他治伤。
这点伤对司月而言不算什么,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慢慢愈合。治疗过程中,她还分出神认真交待元隐:“外面有阳光,你最近别出去了,也不要跟别人打架。”
元隐一声冷哼。一副我会怕他们吗的嚣张傲慢样。
司月:“好吧,我知道受点伤要不了你的命。但……但疼啊。”
说到疼,她手上动作就放轻了些。像是生怕把他弄疼。
还抬头问他:“感觉怎么样?”
元隐不知想到什么,恢复面无表情,冷淡与她对视。
司月疑惑地歪了歪头,没得到答案,就把头又低下去了。
随着她低头,元隐垂下眸,视线扫过她细白的手。接着,是她系在手腕上的白色手环。
她又在骗他。
又对他用同样的招数。
早该杀了她。
而司月在想,她该如何阻止他再添新伤,不断给她增加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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