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捧着白纸递到盛宣知手中,盛宣知看着那张白纸,猛地扔到地上,抬起头来看着苏锦光:“老太太自己看吧。”
“不,不,你们这是屈打成招。”苏锦光大声反驳着,“祖母,祖母,你信我啊。”
“妒人之能,幸人之失。侯爷,恶果还是早日摘了为好。”盛宣知平淡无奇地说着。
老太太颤抖着,手中的纸飘然落在地上,她突然反手打了苏锦光一巴掌。
“不论如何,你管教仆从不严都应该罚,索性没有酿成祸事,便禁你的足,日日来祠堂抄经。”
苏锦光心中一松,扑通一声跪下认了这个惩罚。
“我定当日夜反省,也为七妹妹那只枉死的猫祈福。”
“当真是恶奴行凶,岂有起理,把游家人全部赶出去,锦瑟也受了委屈,好好的猫也没了,我明日让人抱一只回来赔你。”苏映照见事情有了回转的余地,连忙出声安抚着。
咣当一声,苏锦瑟拔出发髻中的玉簪猛地摔在地上,在光滑可鉴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身影。
那盏莲花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簪身滚落到苏锦光腿边。
苏家众人脸色大变。
“并不只是一只无光紧要,人人可替的猫。”她笑,琥珀色瞳仁在长明灯下微微发光,清浅的色泽不经意间流转,唇角的笑美艳且尖锐,“祖母您该知道的,它、不、是。”
屋内气氛僵硬地连呼吸都极为困难,苏锦彤躲在大娘子身后,茫然地看着众人,苏锦雨从始至终一直低着头。
“你们是姐妹。”老太太沉声。
“我一不杀她,二不打她,顾忌的就是姐妹之情,今日她能对我动手,明日呢,我如今只要祖母也还我一个公道。”
“公道,一面之词哪来的公道。”老太太紧咬着这点,不肯松口。
苏锦瑟只觉得脑中紧绷的一根筋涨得她头疼如裂,可她不能倒下。
昏黄灯光下,她的脸色照得比祠堂上的白玉雕像还要雪白,脑海中,似有似无的画面一闪而过,她隐约能想起来那只被她遗忘的猫的模样,可她下意识觉得还有一样东西被忘记了。
“今日祖母不为我做主,来日,依旧不会为你。”僵持间,苏锦瑟莫名其妙地开口,又莫名其妙地笑,受伤的手紧紧捂着脑袋,渗出的血丝染上她的鬓角,露出决然阴冷之色。
“锦瑟。”苏锦然满眼含泪。
“去请大夫。”三夫人对着自己的嬷嬷打了个眼色。
“你看你是疯了。”大夫人被她突如其来的阴森语气吓得头皮发麻,怒声呵斥道。
大堂内,是死般沉默,谁也不敢在说话,苏锦瑟盯着破碎的碎玉,紧咬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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