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极,又惶恐之极。
“娘娘可要歇歇。”孟嬷嬷上前,轻柔地按着她的额头。
“不了,等会颜家小娘子就要来了,给我收拾收拾。明日去杨家请我母亲来,我留她吃午膳。”
杨贵妃挥了挥手,自己起身,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疲惫之色掩去,再出现时,依旧是美艳骄傲,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
那边崇王一出门就碰到舒王带着一个小黄门正从小道中转了出来,两人狭路相逢,竟然在同一条路上碰见,他脸色一沉,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舒王也很快看到面前等着他过去的的崇王,脚步一顿,脸上很快露出笑来,侧开身子让道:“三弟。”
“不敢应二哥一声三弟,毕竟也只有太子是个能人,我可是没驯狗的能耐。”崇王殿下一张嘴就让小道的气氛倏地冷了下来。
舒王脸上的笑意微微敛下,平静地说着:“三弟说笑了,三弟若是有事,三弟先走。”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崇王被身后的小黄门连连拉了拉袖子,小黄门一张脸都绿了。谁不知道现在舒王水涨船高,颇受政事堂阁老的信任,在太子不在的十日里快要顶了太子的位置了。
杨贵妃都叫他不要和舒王殿下起冲突了,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拉什么拉,滚开。”崇王见他又一副不搭理人的样子,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舒王看着他离开,这才扭头对着身后的小黄门说道:“没被吓到吧。”
小黄门抬起头来,赫然是杨家三娘子杨依柳。
“没有,回去吗?”她冷淡地问道。
舒王殿下点点头,感激道:“今日辛苦你了,只是我母妃病得实在太重了,我等不及了。”
杨依柳摇了摇头:“娘娘的病确实拖不得。”
“我送你回去,药方我等会自己去抓药。”
“殿下,你知道为什么重要为何要放三碗水再煎出一碗水吗?”出了宫门,上马车前,杨依柳低声问道。
“因为煎药过程中水会少?”舒王不明所以,谨慎地回着。
杨依柳认真地看着他:“是因为要保持药性,平日里药材遇水则潮,遇火则干,只有煎药的时候,水和火却能让它真正成为良药。”
“没有一碗良药是可以随便被人糟蹋的。”
盛宣炀愣愣地看着她,直到马车消失在眼前,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消失,温和圆润的脸颊在沉默下露出从不曾显露的冷漠。
“殿下,他们来了。”他的侍卫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