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峋不想搭理他,于是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搜索起其他的猎物,后面的人慢悠悠跟着,鲍富身材矮小,选的马也是一匹萌系骏马,他和何云州并排骑行,瞅瞅脸上都是狂喜的二皇子,他不禁问向身边的何云州:宿日的每个人,都是这样子吗?
何云州一脸复杂:并不是。
两人一起望向前方,心里不约而同的在想一个问题。
所以到底为什么,宿日的太子要派这个弟弟出使,他就不怕自己国家的风评被害吗???
世家子弟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多数都是以宗族区分,比如,这一家和另一家是连襟,那一家又和另一家是世交。再年长一些的,会和自己交好的朋友同行。但也有少数人,喜欢一个人独处。
周公正大人一共有四个儿子,老大三年前中了进士,如今正在外地做官,老二未婚,没入仕,还在准备科举,至于老三老四,这是一对双胞胎,刚到总角之年,不适合来这种场合。于是,此次过来的周大人家眷,就只有老二周勤矣一个人,但他喜欢舞文弄墨,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游戏。
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被周大人叫醒了,连饭都没吃,到了皇城,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队伍才终于出发,他不擅长骑马,然而这种场合,他又不能坐马车,所以只好忍着饥饿,一路上既紧张又焦虑的控制着缰绳。
在别人看来充满欢乐的日子,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场折磨。
周大人地位很高,他的儿子自然也在队伍的前端,一路上,周勤矣都在默默看着前方那辆一看就很舒服很豪华的马车,他心里装满了不平衡。
都是年轻人,凭什么摄政王就能坐马车,太不公平了!
周勤矣一路上都带着怨气,到了长乐山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原本还有人想跟他交谈几句,一看他又摆出那副臭脸,顿时歇了心思,转头去找别人了。
周勤矣并不在意这些,他骑着马,百无聊赖的随处乱走,突然,看到远处的一个人,他眼睛瞬间亮了几分。
手忙脚乱的想要催促马匹前行,然而马根本不听他的话,他只好翻身下来,快步向那人跑去。
公子!等等!
左知秋心不在焉的走着,他虽然是新科状元,但卫峋不重视他,别人看了卫峋的态度,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只能跟着一并忽视他,如今皇帝身边都是重臣,他这个连官都没当上的状元,根本没有凑上前的资格。
他正在思考,该怎么获取卫峋的注意,突然,他听到身后有叫嚷声,转过头,一个绿衣少年正向自己跑来。
周勤矣好不容易跑到左知秋面前,他喘了两口气,才说道:公子,原来你也在这啊,你还记得我吗?
左知秋微微一笑,天青阁一别,没想到还能再见。
周勤矣可太开心了,原以为左知秋根本不会记得他,谁知道他不仅记得,甚至还记得很清楚。
欢快的笑起来,周勤矣连忙把上次没来得及的自我介绍补上,公子,多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在下姓周,名勤矣,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呢?
朝里姓周的人不少,左知秋不动声色的把姓周的各位大人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温和的回答道:我姓左,名知秋。
周勤矣当然听到左知秋这个名字,这可是状元啊。
他脸上的崇拜和惊喜都要溢出来了,天哪,你、你是状元,我竟然被状元救了,我这是什么运气,左公子,不,状元郎,如此文武双全,侠肝义胆,当真为天下君子之楷模啊!
左知秋笑了一声,叫我名字就行了,我们年纪相差不多,与其公子来公子去,倒不如当朋友相处。
周勤矣连连点头,好好好!
旁边经过的人听到,顿时咋舌的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什么人物,竟然能让眼高于顶的周家二公子放下身段,要知道,连何云州何大人,在周勤矣眼里,都算是不通文墨的纨绔子弟。
他们可能不知道,周勤矣有很严重的英雄情结,他本人习文,却又特别欣赏功夫了得、保家卫国的男人,在左知秋出现之前,他最崇拜的人是顾风弦,然而顾风弦只会打仗、不会写文章,如今左知秋出现了,顾风弦立刻就被他踹到一边去了。
他是真心想要和左知秋结交,而左知秋面带笑容,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之后,他又不着痕迹的引导着话题,成功的让周勤矣带自己过去见他爹,周公正周大人。
打猎的队伍已经各自分散开很远了,而卫峋他们的队伍,正在逐步上山中。
大型猛兽都喜欢往林子里钻,太阳已经明晃晃的挂在天空中,强光耀眼的倾泻在枝丫之间,江遂坐在靠近山顶的一棵树下,本想睡觉,奈何坐下以后,反而没了睡意。
闭着眼睛酝酿半天,发现自己真的睡不着了,刷的一下,他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睛。末羽和江五都守在他身边,见他睁眼,他们一个赛一个的积极。
两人异口同声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江遂摸了摸开始叫唤的肚子,指挥道:江五,去抓鱼,末羽,你来生火,本王饿了,咱们就地取材,各自行动。
说完,江遂已经站了起来,江五很听话,立刻转头往溪边跑,到了溪边,他猛地停住,两只眼睛如鹰隼一般,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水面,摩拳擦掌,时刻准备着跳进去。
末羽:
她无语的收回视线,连忙问江遂,那王爷,您要去哪?
江遂弯腰,从末羽带的一堆工具里,捡起了一把颇为锋利的匕首,我去里面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别人打猎是为了炫耀,江遂打猎是为了填饱肚子,早上太困,没吃饭他就出来了,他现在真的超级饿,已经没时间和猎物们周旋。只要能吃,他就来者不拒。杀鸡焉用宰牛刀,江遂十分有自知之明,他的猎物恐怕不会高于一只靴子,就别带弓箭了,一把匕首足以。
江遂随意的把匕首往上抛,匕首在空中转了两圈,再落回他手里的时候,还是刀柄在下,末羽本来有些担心,看到这一幕,她才想起,江遂的父亲是过去的镇国大将军江不留,他虽未曾习武,身手也比一般人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