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他人生里,第三次如此的慌乱无措。
第一次是父亲死了,弟弟被送走,姐姐又进了宫,他孤立无援、不知前路在哪;第二次是老皇帝给他下了毒,临死前还告诉他,他和卫峋的相遇是他引导的,他和卫峋能够在宫中平安无事,也是他默许的。
前两次是如此的艰难,但他都扛过去了,那这一次,肯定也能。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江遂光着脚,站在文华殿冰凉的地砖上,烈酒带给他的灼热已经彻底被冰水浇透,良久,他转过身,抬起脚,又回到了床上。
拉过被子,他重新躺下,闭上眼睛,他调整好自己的睡姿,连表情都变得无懈可击之后,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外面没人察觉到摄政王起来过,这一夜安静又祥和。
虽然睡得早,但日上三竿了,江遂还是没醒,他错过了早朝,卫峋也没叫他,而江遂掐着点起来之后,他换过衣服,让宫女末羽去跟秦望山说,他要回王府住上几天。
自从五月份开始,江遂每个月都会回王府住几天,卫峋都习惯了,想到今天江遂怎么都睡不醒的模样,卫峋还低低的笑了一声,大概是江遂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故意躲着他呢。
卫峋表示同意,可是江遂根本没等他首肯,就已经自顾自的出了皇宫。
大早上见到江遂,这可是太稀奇了,江追操控着轮椅过来,发现他家兄长正坐在房间里沉思。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于是,江追根本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只是,兄弟连心,他总觉得现在的江遂,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联想昨天他突然把江二叫回来,江追不禁有些担心,他走上前,问道:兄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江追的声音,江遂缓慢的转动眼球,看到自家弟弟以后,他张了张口,阿追。
江追:嗯?
你能亲我一下吗?
江追:
作者有话要说:江追:这我是没想到的.:,.,,
死心
江追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沉默一瞬,问道:兄长是在说笑?
江遂和他对视,半晌,扯起嘴角:你猜?
江追不想猜,甚至还教育了他一句,轻浮非君子所为。
江遂想翻白眼,不过到底忍住了,他嘟囔一句,小老头。然后就挥了挥手,让江追出去。
江追还是觉得他不对劲,但是看江遂的模样,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思索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收敛起表情,他听话的出去了。
而江遂在他离开后,也慢慢沉下了脸色。
昨晚他一夜没睡,脑子太乱,后面他甚至开始想,他没睁眼,仅凭感觉猜测卫峋在干什么,也许,他不是在亲他,而是在做别的。
可这借口太拙劣,就算江遂从没体会过什么是亲吻,他也知道那触感绝非一般。
后来他又想,也许卫峋亲他,不是喜欢他,只是卫峋太依赖他了,所以才会这么做。
很好,这个借口比上一个还拙劣。
哪怕极度开放的梦中世界,也没有哪个弟弟或者后辈会去亲自己长辈的,更别说是亲头发。假如他能发评论,他把这件事发出去以后,评论立刻就能盖起高楼。
而且底下肯定一水的回复:亲亲,这边的回答是爱情呢!
江遂想不明白。
卫峋怎么会喜欢他,卫峋为什么会喜欢他。
他的官配不是左知秋吗???
书里的他对左知秋爱的如此隐忍又霸道,他为左知秋扫清一切障碍,为左知秋争风吃醋,为左知秋只身涉险,怎么一夜之间,就全都成空话了???
好,就算书中都是假的,本来就不会成真,可可那个人也不能是他啊!
为什么不能是他?
脑中突如其来的反问让江遂愣了一下,随后,他的神情更加沉重。
对啊,为什么不能是他。
最先接触卫峋的人是他,让卫峋吃饱穿暖的人是他,教导卫峋长大的人是他,送卫峋走上帝位的人是他,陪伴卫峋变成真正帝王的人还是他。他一个人占据了卫峋的整个人生,每一个卫峋需要的角色,都是由他来扮演。
假如,卫峋从没对他起过疑心,假如,卫峋一直都是那个依赖又听话的孩子,那么,喜欢上他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吗?
甚至,基于他做的那些事,想要让卫峋不喜欢他,都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
如此一来,很多让江遂觉得过界的、奇怪的行为,也都有了解释。
因为喜欢他,所以不管去哪,都想跟他在一起,时刻不分离;因为喜欢他,所以不想让他和外人厮混,不想让他出入风月场所;因为喜欢他,所以在听到他有离开的想法以后,反应激烈的如同被人触动了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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