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峋来之后比来之前的心情更好,在王府蹭了一顿午饭,回去时,他以为江遂的宿醉后遗症已经恢复,可是,他提出让江遂跟自己一起回宫,江遂还是拒绝了。
他说想在王府多住几天,等到了二十七,卫峋还能直接到王府来找他。
今天是十九,距离二十七还有不到八天的时间,要是以前,卫峋绝对不会答应。
但他今天尝到了甜头,别说七天,就是十四天
不行,十四天还是无法接受,七天就七天吧,朕能忍。
最终,卫峋还是自己走了。
对普通人来说,七天就是眨个眼的工夫,还没意识到呢,已经过去了。然而对卫峋,这七天简直度日如年,一是因为江遂不在,二是因为他很期待七天后的行程。
相比小学生春游心态的皇帝陛下,江遂就淡定多了,和卫峋出游的前一日,他还来到了长乐山,看望住在山上的江迢。
琼娘照例在外面守着,江迢端着茶壶,给自己和弟弟倒茶。
茶倒一半,江遂突然开口:我要走了。
江迢手一抖,茶水洒在了外面,沉默的抬起眼,她把茶壶放下。
什么时候?
她太了解江遂,既然能这么说,那就是已经做好了决定,也做好了准备。
江遂道:明天。
江迢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僵硬良久,她连嘴都张不开,这么多年过去,她弟弟早就长大了,他不需要自己这个姐姐给他出谋划策,更不需要自己来动摇他的心志、拖他的后腿。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是因为那个梦吗?
江遂摇了摇头,不是。
至于多的,他一句都不肯说。
没有原因,江遂不可能突然下定决心,江迢终于流露出了几分担心,江遂看见,扯了扯嘴角,他安慰道:这一次,是我自己的私愿,与陛下无关,也与旁人无关。姐姐放心,大家都会好好的,不会出事的。
江迢蹙着眉。
那你呢?
她没忽视江遂话里的话,大家都会好好的,不会出事,也就是说这件事不会影响到别人,可是身为当事人,他难道能全身而退?
江遂笑了笑,我也会没事。
江迢已经不信他了,但是劝他没用,她只能打听一些别的事,你想好陛下会是什么反应了吗?
江遂说他明天就走,说的如此笃定,可是这天下还是那么太平,一点浪花都没有。摄政王要是辞官了,不说全天下,全京城都要震动,可江迢没听到一点风声,很明显,这是江遂单方面的决定。
江迢不懂,他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明天一定能走。
姐姐,我了解陛下。
江遂的声音很轻,江迢默不作声的望着他,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好像从很多年前开始,江遂和卫峋之间的关系就容不得别人插手了,最了解卫峋的人是江遂,最了解江遂的人是卫峋,可若说他们的关系已经金汤固若,却远远达不到。
彼此信任,却又信任的不够,彼此珍视,却又珍视的懵懂。
就像是走在独木桥上,不知何时,只要稍一失足,便是粉身碎骨、再也无法挽回的下场。
江遂在江迢这里待了半个时辰,交代完他要交代的事情,江遂就准备走了,琼娘看他出来,连忙走过来,打算送送他,却没想到,这回和以往不一样,江迢也走出了屋子,把江遂送到了大门。
只是站在门边,江迢又问了他一句,你确定这么做,真的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吗?
江遂回头望着她,半晌,他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嗯。
作者有话要说:读条中
看你们一个个兴奋的,过两天哭天抹泪别找我啊(冷漠).:,.,,
下厨
真的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吗?
当然不可能。
别人或许无法确定,但卫峋,势必要伤心一阵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江遂慢慢往回走。
他已经顾不上了。
多呼吸一次京城的空气,他的肺部就缺氧一次,大难临头的紧张感始终笼罩在他心上,就连江遂自己,都搞不懂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虽然搞不懂,但他还是想遵从本心。
绕过弯折的羊肠小道,回到长乐寺里,江遂没有立刻离开,他转到寺庙的正门口,踏入香客们上过香后都会来转转的地方。
这里有三个和尚,一个负责给人抽签解签,一个负责售卖经书,最后一个,则是卖一些小玩意儿,比如护身符、玉佩等等。
寺庙里的东西虽说都开过光,但开光也有开光的区别,比如摆出来的这几个玉佩,最劣等的只要六钱银子,最高等的却要二百两银子。
天上一脚、地上一脚,不管购买力多少,都能在这里买到心仪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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