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迷迷糊糊偏头一看,却发现来人好像是楚灵越,他心里顿时便轻松了下来。
楚灵越一进门就被满室的薰香薰得皱了眉,可他看清谢迁软在地上蜷成一团的样子心底就窜起一股戾意,眼神愈发冷冽,周身杀伐气也跟控制不住了似的,像是恨不得将始作俑者千刀万剐。
但他手上却温柔地把谢迁抱了起来,谢迁从不喝酒,此时醉得眼皮上的小痣似乎都泛出红来,但人却很乖,把脸安安静静地埋在楚灵越颈间。
楚灵越把披风罩在他身上,连脸都遮住了,似是不欲让任何人见到他这幅模样。
可他做完这些将将提步想走,周身却是一软,浑身霎时就跟失了力气似的,体内也隐隐有些发热的样子。
楚灵越眉目一厉,顿时反应过来,挥手将那一炉香打翻在地。
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楚灵越似是有些抱不住谢迁似的,无法,他怕真的把人摔到,只能强忍着劲力把谢迁放到了一边贵妃榻上。
楚灵越知道自己也着了道,他来不及想清缘由,只知道自己体内的火已然越烧越旺,他怕自己伤了谢迁,于是便想起身离远点。
可此时谢迁却忽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楚灵越赤红着眼看过去,只见谢迁眼睛像蒙了一层雾似的,像琉璃一样漂亮得紧,泛红的嘴唇微微动着,似在呢喃些什么。
楚灵越控制不住地靠近,刚好听见谢迁撒娇似的低声说:我头好疼,要疼死了,言疏哥哥
这一声呼喊仿若一道惊雷,直将楚灵越整个人劈愣在了当场,上一次听到他这么喊,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许是此时距离太近,楚灵越身上又一直很凉,尤其此时,内里越燥,皮肤就越凉,谢迁忍不住就抬手揽住了楚灵越的脖子,而后把额头贴到了他脸上,像是这样头能没那么痛似的。
而在此过程中,谢迁还不安分地蹭来蹭去,唇瓣就会时有时无地轻啄到楚灵越的脖颈。
谢迁一无所觉,徒留楚灵越烧红了一双眼。
他脑子里似乎都隐隐有一个声音在无声叫嚣着,可现实里,楚灵越却只能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然后坐起来把谢迁稳稳抱进怀里,哑着声音安慰他:乖,忍忍,很快就不痛了。
谢迁听清了又像是没听清,胡乱点点头,与此同时便又不小心在楚灵越脖颈上印下一吻。
而谢迁醉得魂都没了,楚灵越脸上各处都被贴热了之后,他迷迷糊糊间竟又去扒拉楚灵越的衣襟!
偏偏楚灵越一心控制自己,管不得他,于是也就任他动作。
谢迁扒了好久才扒开,弄得两个人都衣衫凌乱气喘吁吁,但他才不管这些,又把额头贴到了楚灵越半露出来的冰凉胸膛之上。
楚灵越此时眼里甚至已经有了血丝,呼吸也是沉重可闻。
他似是终于忍耐到了尽头似的,伸手紧紧搂住了谢迁的腰,像要把人揉碎似的。
但最终,却只是轻轻落了一吻在谢迁头发上。
就在此时,雅间大门砰一声被人踹了开!
门外众人见房内两人紧拥在一起,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如此艳丽场景,众人纷纷瞠目结舌。
楚灵越缓缓抬眼,满眼被贸然打扰的不悦,他抬手将谢迁遮了个严实,声音森冷如修罗:滚。
第23章大婚
说完楚灵越就一挥手将门遥遥合上了。
他垂眸看了谢迁一眼,眼底有些道不分明的情绪。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一阵规矩的敲门声:世子爷,你们在里面吗?
是木萧萧,可谢迁现在听不清话,楚灵越只能代答:在。
木萧萧闻声愣了一下,过会儿又问:珩王殿下,请问我需要做什么吗?
醒酒药,楚灵越说完顿了一会儿才说,雪水。
楚灵越此刻已然明白过来自己中的是欢情薄,欢情薄越到后面越烈,所以楚灵越才会一进来就立马着道发作,也不知谢迁为什么没受影响,但他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公然宣告,他不可能让木萧萧去找欢情薄的解药,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
没一会儿木萧萧就找来了两样东西,楚灵越放下谢迁去开门,一开门就是一股浓郁的情香溢出,但木萧萧看起来没有丝毫反应,而后楚灵越接过东西便让木萧萧在外等候。
楚灵越先过去给谢迁喂了醒酒药,而后才走到一边,直接将脸埋进了刚化的雪水里,在这样的寒冬腊月,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霎时便起来了,可他连头发丝都未曾动一下。
等楚灵越身上的火彻底消下去,他方才抬起头来,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冻到发乌。
他胡乱一擦脸,偏过头正好见谢迁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眼神也逐渐清明。
谢迁看见楚灵越,先是讶然,而后似乎想起什么,眼睛不自在地眨了起来,像是不好意思看他似的,最后谢迁强制转移注意力,忆起了是谁诓他喝的酒,咬咬牙顿时出离愤怒了。
他一转眼,看见地上的香灰,抬眸问:薰香有问题?
嗯,楚灵越点点头,答得很干脆,欢情薄。
楚灵越如今这幅惨遭蹂/躏的模样,一看就是受了不少罪,谢迁没好意思继续问,回忆起自己吃了什么,最后把目光定格到那一壶酒上。
他走过去拿起来闻了闻,果然发现里面除了不明显的酒味还有一丝其他的味道,想必就是欢情薄的解药,否则没道理他和柳云晚都没事,唯独楚灵越遭了殃。
念及此,他不禁感叹柳云晚筹划细密,先是点他不爱吃的东南菜,诱他喝酒,若是这些都行不通,那还有薰香等着。
不过由此可见,柳云晚一开始估计也只是想做个戏,没打算真到以身为饵的那一步。
谢迁垂了垂眸,又问:方才是不是有人闯进来,是谁?
很多。楚灵越说,只看清了李凭风和殿前言官李大人。
这下完犊子,那李大人一贯克己复礼,本来对他俩也不甚满意,而被他看见的那副场景,想也知道不会太清新。
但有些事情总归要面对:我们出去吧。
说完他偏头一看,这才发现楚灵越头发边还湿着,谢迁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拿楚灵越方才盖住他的狐裘给他擦了擦,然后还特别心虚地给他理了理敞开的衣襟,他垂下眼睫,到底还是说:连累你了。
楚灵越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并不喜欢谢迁跟他说这些客气的话。
他俩出门的时候木萧萧还在门边侯着,谢迁直接便问:他们人呢?
木萧萧说:楼下大堂。
李凭风怎么会来?
我一开始在大堂侯着,见珩王殿下来了,便告诉殿下你们在这间房间,没一会儿柳姑娘就下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迁看了楚灵越一眼,楚灵越顺势说道:秋松看见你的另一位侍女在神枢府附近,我便来找你了。
谢迁听到这里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觉得心里熨帖得很,好像楚灵越也很把他放在心上似的。
楚灵越继续说:我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柳云晚在门口,她看见是我便立刻转身下楼,然后我就踹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