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吨在休息室里乖乖趴在周文安腿上休息,手里拿着小水壶,吸溜着温水。
周文安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去他额头的薄汗,关切地问:累不累?晚上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吨吨一只手握着他窄窄的手腕,捏着玩,喝完水才说:我不累呀。拍戏好好玩,爸爸你也拍戏好不好?
他丢开水壶亲了亲周文安的脸。
可喜欢亲周文安白白的脸颊了,用额头抵在他暖暖的颈窝撒娇,晃来晃去,嘴里低低地念叨:爸爸,爸爸,爸爸
周文安有一下每一下地抚他后背,一脸温柔。
推门进来的梁司寒正望见这父子温馨的一幕,瞬间在门边僵了一僵。
吨吨呀的一声,转头,瞪大琉璃主般的眼睛问:叔叔!她们刚才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梁司寒伸手揉了下他,才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两口,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嗯?周文安润泽的眼眸中透着意外,不用麻烦梁先生了。
吨吨蹦跶着说:好啊!叔叔送!
他凑到周文安脸边问,爸爸,让叔叔在家里吃饭好不好?爸爸做红烧鱼啊,我要吃爸爸做的红烧鱼。他兴奋地告诉梁司寒,我爸爸做饭可好吃可好吃了!
好。梁司寒微笑了下,弯腰来抱他。
吨吨顺势扑过去。
周文安:怎么回事?几天没见,宝贝儿子好像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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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片场离开时,吨吨被梁司寒抱在怀里,看他给周文安开车门,也伸出手去努力地碰车门,笑着说:爸爸快上车啊!
周文安俊秀的脸上满是红晕,一叠声地对梁司寒说谢谢,低头钻进黑色的商务车。
上车后,吨吨一直窝在梁司寒腿上,听他和爸爸说话。
梁司寒寒暄似的问:周先生,你今年多大年纪?
低沉性感的声音仿佛就近在耳边,周文安的耳朵好像被烫了一下。
他看着男人怀里的儿子,小声说:二十三。您叫我小周就行。
梁司寒看着他俊秀的鼻梁和殷红的薄唇,尤其是鬓角小小的一粒痣,像是一个鲜明的记号,在提醒他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我叫你小周先生,可以吗?
可可以。
周文安有些奇怪,但毕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没在意,只是说,梁先生,还是我来抱着吨吨吧。
虽然接触了半天,也看到他是个善良温和的人,但他至今不敢直视梁司寒的眼睛。
以前听编剧工作室的李老师偶尔提过,说梁司寒对创作很重视,很严格,私下里不近人情不好接近。
周文安本能地有些畏惧。
梁司寒低眸看着怀里的男孩儿:我很喜欢吨吨。
吨吨坐在他腿上,认真严肃地点头:我也喜欢叔叔。他挠着小耳朵,开始盘算晚餐,他问,叔叔,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呀?
梁司寒揉了揉他的耳朵,软乎乎的:叔叔什么都吃,但是洋葱过敏。
吨吨哇的一声,差点没站起来。
他惊讶又意外地去看周文安,汇报新鲜事件:爸爸,叔叔也洋葱过敏哎!又仰头认真地对梁司寒说,叔叔我也不能吃洋葱!
梁司寒抱着他问:是吗?那我们很像。
他伸手拨开吨吨短短的刘海,饱满的小额头下面是一点点显出形的山根鼻梁,鼻头翘翘的,嘴巴小小的,一切都透着可爱与童稚。
他的指腹在孩子脸颊上轻轻滑过,眼神充满慈爱。
对啊对啊。
吨吨来劲儿,一连串地问,那叔叔可以吃巧克力吗?爸爸说我是小狗狗变的,跟小狗狗一样不可以吃巧克力,会头疼会拉肚肚。
梁司寒靠在椅子里,脸上是复杂的笑容:叔叔小时候也不能吃巧克力,但是后来就好了。可能你也要等长大才可以吃。
吨吨不确定,去问周文安:爸爸,是这样的吗?
周文安认真回答吨吨的问题:是这样的,医生伯伯说过,要等你超过十岁再可以吃。
他也在惊讶,居然有人跟吨吨一样,既过敏洋葱又过敏巧克力。
吨吨以前吃过别人给他的巧克力,整个人都难受得哭死了,一点儿都没想偷吃,但听到爸爸这么说,还是挺高兴的:珠珠就很喜欢吃巧克力,白色的巧克力。
梁司寒问:珠珠是谁?
周文安温声解释:是对门的女孩子,他们一般大。一起上幼儿园一起玩的,关系很好。
吨吨伸手圈住了梁司寒的腰,脸蛋贴在他的胸膛处,看向周文安,用商量的语气说,爸爸我能不去幼儿园吗?我想跟叔叔一起拍戏。把珠珠也带上好不好?我们都去拍戏。
周文安不知道儿子到底是喜欢拍戏,还是更喜欢梁司寒。
梁司寒托着他的腿,低声说:叔叔这部戏拍完要休息很久的,可以等你幼儿园放假我们在一起拍。
周文安在旁轻声道:梁先生,其实他注意到梁司寒投射过来的眼神,局促地说,我不是很想让孩子去片场的,抱歉。
片场人多嘴杂,而且拍电视拍电影没日没夜,作息不规律,并不是一个适合四五岁孩子呆的环境。
周文安见梁司寒的眼神似乎有某种力度般,他下意识地低眸避开这抹锋利的视线。
耳中,意外地听到他对吨吨耐心地说:那等你长大了,再跟叔叔一起拍戏,好不好?要听爸爸的话。
我很听话哒。吨吨笑着说,我最听爸爸的话了。爸爸也听我的话,是不是呀爸爸?
周文安应着吨吨说:嗯,爸爸也听你的话。他伸手刮了刮儿子的小鼻梁,惹得吨吨往梁司寒怀里躲,笑得开怀。
这生动鲜活的一幕,令梁司寒内心陡生出无数波澜。
他几乎忍不住要握住周文安的手,告诉他自己了解到的一切。
但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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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周文安抱着孩子邀请梁司寒去家里坐,客气地说:就是家里比较简单,希望梁先生别介意。
吨吨抢着说:叔叔,我们住在四楼,403!
梁司寒环视周围,是十多年前的老社区,六层楼高不带电梯,公寓楼下的铁门都已经生了锈。
他没说什么,请周文安带路。
刚走到三楼,几人就听见楼上那一层的争执声。
你要等就去楼下等啊,你在我们门口抽烟,你恶心谁啊?
谁在你们家门口抽烟了?我他妈不是站在403?你个娘皮,管得这么宽?
你骂谁呢你?
我骂你呀啊,我是你老公啊,抽根烟你管我?
你再骂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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