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吨撒开手抱住他:不是爸爸的错!
爸爸对他有多好,他当然是知道的。
父子俩说了很多话。
吨吨絮絮叨叨地说起在幼儿园的事情,说亲子活动别人都是一家三口,他们只有两个人;幼儿园有小朋友还问他是不是爸爸妈妈离婚了;还有单亲家庭的小朋友安慰他。
可是吨吨很清楚,他爸爸妈妈不是离婚,是他没有见过另一个爸爸。
临睡前,周文安喂了吨吨喝了一些水,又去上了一次厕所,见他的情绪明显平静,才试探性地将梁司寒送的大青蛙玩偶递到他怀中。
自从收到大青蛙玩偶后,吨吨每天睡觉时都要抱着他一会儿的。
周文安有些担心他今天会抗拒,可吨吨看着那大青蛙的眼睛,眨巴眨巴,无言中伸手还是抱住了玩偶。
周文安这才卸下了心里的重担。
至少,他只是暂时无法缓过来而已,并不是无法接受事实。
他搂着孩子想,可能过阵子,等吨吨能接受了梁司寒作为他父亲的身份,又会是另一番光景了。
到时候,该难过的,是他自己了吧。
不过,吨吨开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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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梁司寒在周家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回去的车上接到了同母异父的弟弟,厉诚骏的电话。
哥,打两拳?
梁司寒一手狠狠拽开领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打。
轿车在夜色中飞驰,梁司寒靠着窗,视线里是灯影车流,脑海中却是吨吨和周文安眼眶通红、涕泗横流的模样。
柔弱的小孩儿哭得那么伤心,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回到家,梁司寒甩掉西装外套,卷起袖子露出肌理分明的结实小臂,匆匆去了二层的健身区。
厉诚骏已经做好了热身,穿着灰白色的运动套装,他身高超过一米八,跟梁司寒站在一起不遑多让,正是二十七八岁充满年轻活力模样。
他看梁司寒卷着袖子,眉目冷寒,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他颠了颠腿:你不换衣服不做热身?
换个屁!梁司寒一上来就虎视眈眈地冲向这个弟弟。
喂喂喂!厉诚骏吓一跳,往旁边一躲,你是来杀我的吗?这么凶?他摆开阵势。
梁司寒扯开衬衣领口的几粒扣子,索性将衬衫直接拽开,衬衣扣散乱地飞出去。
他把衣服在旁边,露出一身肌肉。
厉诚骏看着大哥,没来由地露出赞赏的目光。
这身材,分分钟可以拉去拍杂志,都不必上阴影,肌肉线条简直完美。
但等被梁司寒一个凶猛的直拳差点打到鼻梁后,厉诚骏就不这么想了:妈的,来真的啊!
两兄弟在搏击垫上打得拳拳生风,期间罗远恩下来看过一次,站在一旁扬声说:明天还要拍戏,脸护着一点。
厉诚骏大喊:妈的,老罗你看看谁在挨打再废话好吗!
刚说完,就被梁司寒一个强劲的低扫腿给撂倒了,厉诚骏索性瘫在垫子上大喘气:不行了,老子废了。
梁司寒热汗夹背,扭头看向罗远恩,眉宇幽邃,眸若寒星:你来?
罗远恩脚尖一转,默默地背身离开,假装自己没来过。
梁司寒弯腰,拖死人一样把厉诚骏拖到一边休息区。
他独自对着空气打了一会儿拳,出拳狠,收拳快,十足十地发泄。
厉诚骏缓过劲儿来,拿起饮料往嘴里灌:哥,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找到你儿子挺高兴?刚不是给他爸投资了电影剧本,怎么还没哄成功?
梁司寒一边打拳,一边简单说了一下今天晚餐的事情。
厉诚骏摇头,拿起佣人递来的湿毛巾擦头发:你说是不是他爸不乐意跟你过啊,所以背着你使坏,不好好跟你儿子说。指不定怎么在背后控诉你,让你儿子恨你呢。
梁司寒抬腿横扫,在空气中划出重重的腿风。
他想到了周文安那单纯的模样: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不一定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他一个人带儿子这么几年,肯定是辛苦不容易,你条件这么好,他没理由不答应跟你在一起。可是你看,他没有主动靠过来。所以你这么小心翼翼哄着到底图什么?还不如带着律师上门,直接亲子鉴定,走法律程序。一个月就能带孩子改了姓,多简单省事儿?
厉诚骏正说在兴头上,拳风扫到自己的耳鬓,吓得他汗毛倒立,本能地往另一侧一偏:操,真搞谋杀啊?
梁司寒顺势拍了拍他的肩:我不想吓到他们。
厉诚骏瞪眼:你妈的你吓死我了好吗?哎,果然有了儿子不要弟弟。他扭了扭脖子,多可爱一小孩儿呢?能让你这么惦记着?要么我这个叔叔明天去看看?
梁司寒想到父子俩的模样,尤其周文安胆小谨慎的性格,他浓眉皱起:别胡来。他们都胆小。
厉诚骏冷笑:完了,你现在好像完全把自己当成孩子亲爹了?事事都顾着他们啊?行吧,看你几时抱得儿子归。我拭目以待。他抻开腰,不行了,我骨头都要碎了,今晚住你这了。
梁司寒跟在他身后慢慢走往电梯间。
兄弟俩个子高大,在电梯里显得拘束,厉诚骏拍着镜面墙说:你小心点吧,万一对方既然不想要钱,也不想让你亲近孩子,那很可能带着孩子就跑了。
看着梁司寒讳莫如深的神情,厉诚骏耸肩,电梯一到二楼客房区,他嬉皮笑脸地出去了。
梁司寒独自上了三楼。
泡澡时,心烦意乱地让佣人送了一杯酒上来。
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梁司寒沉思良久,耳中是弟弟的那些不着调的话。
这话不过是一阵耳旁风,可是听者仍有心。
他想起了那天在周家,周文安哭得梨花带雨地央求他不要抢走吨吨,吨吨是他宝贝。
梁司寒放下酒杯,拿起了手机。
他给周文安发了一条消息:「小周先生,你们休息了吗?吨吨还好吗?」
消息发出去几分钟后,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梁司寒仰头靠在浴缸边,束手无策地闭了闭眼。
他想让吨吨开心,让周文安笑,结果却是两个人齐齐因为他而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事与愿违,不过如此。
几分钟后,消息没来,电话却响了。
周文安打来的。
哗啦一声,梁司寒从浴缸中起身,带起一身的流水往下淌
周文安的嗓音略有几分沙哑,显然也是哭了很久。梁先生,吨吨睡了。
梁司寒在开口前压了压情绪,努力让自己听上去不那么急躁:小周先生,今天让你跟孩子都难受了。
周文安声音如羽毛般轻柔:没关系。吨吨迟早也要知道他的爸爸是谁。只是他情绪上很矛盾,他是喜欢您的,只是他还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接受您是他的爸爸。中间又夹杂着隐瞒,尽管我已经和他解释了,但他还小,不能立刻就明白的。就算明白了,也未必可以立刻全盘接受。
梁司寒听他的语调,似乎有让人平心静气的能力。好,那辛苦你照看吨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