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寒抱着儿子,手臂揽住一旁熟睡的周文安,灭了灯,声音低沉温柔:爸爸也不知道,也许他就在你身边,也许他需要你慢慢地寻找。就像是王子寻找公主,骑着白马,一路披荆斩棘。但是只要你想要找到他,一定不会太难。
吨吨还没听明白,就已经在大青蛙沉沉的语调中睡了过去。
今天他实在是太高兴也太累了。
梁司寒抱着宝贝儿子,止不住地捏捏小腿小胳膊,由衷地欢喜。
过了好一会儿,等吨吨熟睡,他才慢慢将他放在大床的另一侧,伸开另一条手臂揽住周文安。
梁司寒感受着两侧一大一小的呼吸声,竟觉得幸福如斯。
他几乎舍不得立刻睡去,生怕这一夜太过短暂,等明天清醒,身侧的小周爸爸又要害羞地抱着孩子离开他。
他想,就让这一夜再漫长一些,就让他多享受一会儿这难能可贵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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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周文安从沉睡中醒来,在坚如磐石的滚热胸怀间,枕着有力的臂膀,脑袋埋在男人的颈窝,他错愕不已地石化,连手指头都不敢动。
大脑在空白了数十秒后,他闭着眼轻轻嗅了一下男人的气息,暖热的、清爽的,带一点沉香的气味,但味道又这样的淡而薄,似乎在勾着人去深深地感受。
周文安加深呼吸,将这股带热度的味道嗅进了自己的肺腑之间。
随后紧张地想,怎么办?我要怎么推开他而不吵醒他?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真是后悔碰了那份酒味冰淇淋,现在虽然没有宿醉感,可是记忆断片,依旧难受。
醒了?男人沉稳而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很轻很轻地擦过耳际。
周文安惊慌地瑟了一下肩,慢慢地往后退,昨晚
还没有退出他的怀抱,又被他的手臂揽回去,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只隔着薄薄的体恤衫,可以清晰地听见他心脏的跳动声。
嘘,吨吨还在睡。梁司寒也还在困倦中,他抱着周文安,就像是抱住个大大玩偶,软软柔柔的。
他揉了揉周文安毛茸茸的脑袋,下巴在他额头轻轻蹭着,久违的惬意。
周文安的膝盖顶着他的腿了,无措地往下伸,很难想象他竟然跟梁司寒一整晚都相拥而眠。
燥热害羞令他几近崩溃:我我该起来给吨吨准备早饭了。
他小心却坚定地掰开梁司寒的手臂,而后低声说:您再睡会儿吧,还早。
他不敢直视梁司寒的眉宇,视线徘徊在他的薄唇与下巴处,那是两片带有线条分明、并且抿着时候稍显冷峻的唇,下巴线条也很刚毅,充满了一种成熟男性的骨相魅力。
薄唇开合,男人的手指抚上周文安的耳廓,轻揉了一下。
痒和暖同时袭来,周文安心脏漏掉一拍,几乎咬牙。
嗯,去洗漱吧。
轻柔的话音落下,周文安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地。
夏日的清晨微凉,他的身体比理智更贪恋方才的温度,男人身体的温度。
床上的梁司寒眯着眼,慢慢地欣赏他的长腿摆弄着套进薄软的长裤中,细嫩的肌肤在晨光中散发出一种朦胧模糊的美。
周文安揣测自己昨天应该是叫梁司寒送回来的,衣服也应该是他换的,甚至于长裤鞋子袜子也是他脱掉的,可是具体是怎么送、怎么换、怎么脱,而后是怎么搂在一起睡了一觉?
这些细节,一概不能细想,否则容易浑身发烫,无法正常思考。
周文安绕到床的另一侧,看着儿子趴在枕头上呼呼大睡,他心间柔软,跪在床边弯腰亲吻儿子的后脑勺,再悄然抱着他换了一个姿势让他平躺着睡。
做这一切时,梁司寒也已经转了过来看着他。
周文安做着往常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却因为这一双深邃的眼眸而七上八下。
他从梁司寒的卧室离去,去了和吨吨住的客房。
等踏进洗手间,在宽大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浮肿的双眼,看来宿醉还是有后遗症的。
靠近马桶时,自动掀开的盖子让他产生了隐约的记忆
他怎么记得昨天回家后上过一次洗手间?
可是为什么对马桶有印象,可是对怎么进来怎么出去的场景却丝毫没有感觉了?
周文安上完厕所,困顿地拧开水龙头冲了脸,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他鸵鸟般放弃,开始刷牙。
等从洗手间出去时,梁司寒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他裹着修长的睡袍,垂坠感极好的质地,在宽松的服装中,宽肩窄腰长腿仍然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过人优势。
周文安的视线永远不敢往鼻梁上方跑,眼神焦点最多停留在他的唇上。
他的唇又那么好看,沉默时冷,说话时柔,有一种独特吸引力。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还在宿醉中没清醒吗?
周文安自我唾弃,硬着头皮问:梁梁爸爸,怎么了?
梁司寒慢慢踏近:小周爸爸,昨晚
周文安浑身一凛:昨晚是我醉了,实在是对不起,一定是给您添麻烦了。他几乎要弯腰鞠躬道歉,低眸就看到男人的双脚已经靠近自己的拖鞋前端。
梁司寒揉一下他的头发,双手搭在他的肩膀:我想说,以后我们就生活在一起,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害羞这么客气?吨吨看到也会奇怪的,你说是吧?
他的气势太过强烈,周文安的脚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嗯?嗯。
可是怎么可能不害羞呢?他红着脸低喃,如实道:我我做不到。
抬眸,看着我。梁司寒托高他精致的下巴,动作很轻柔,但异常坚定。
周文安被迫着抬起脸,视线从他的唇缓缓移动到了挺直的鼻梁、幽邃的双眸
不行,他做不到。
他立刻收回视线,无措地指了指门:我得去得准备吨吨的早饭了。
还很早,吨吨不会这么早起来。梁司寒截断他要跑的路,小周爸爸,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周文安心乱如麻,嗫嚅着解释:我我不是怕你。
也许有怕的成分,但绝大多数不是。
梁司寒尽管这么问,可心底里实在是太喜欢周文安的这种反应,可爱得叫人想要忍不住再欺负一下。他再度托住他的下巴,慢慢地凑到他的面前,注意到他瞳孔都惊诧地放大,可是身体是软软的,并没有要用力推开自己的意思。他故意用薄唇贴住他的耳朵,悄然问:那我可以随时亲你吗?多亲你几次,是不是你就会习惯了?
暧昧的语调和奇怪的话语,让周文安变成脱水的鱼儿,不知如何呼吸。
他背在身后的手指按住硬硬的墙壁,茫然地想:也许是这样的吧,习惯后就不会总是这么脸红了。他嗫嚅着答应:好好吧。
梁司寒意外他似乎没有任何反对就答应了。他不舍得退开,耳鬓厮磨般在他柔软的脸颊上用力蹭了一下,慢慢俯头,蹭过他的耳朵、下巴、脖颈,最后薄唇贴在他柔软的颈间凹陷处。
以后吨吨亲你的小芝麻,我亲这里,好吗?
周文安低眸,他并不觉得害怕,另有一种隐秘的期待在悄然升起,心尖无法控制地麻酥酥的。
梁司寒极有耐心地等了几秒钟,不见他的拒绝,才尝试性地碰了一下柔白的肌肤,可一碰,便像燎原般吸引他。
吨吨昨天喊着要吃嫩豆腐,原来最嫩的在这里。
他抿着薄嫩的肌肤轻轻地吮,手臂狠狠地揽住周文安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