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阿尔曼当他的守护骑士,也是因为阿尔曼年纪轻轻,却能赤手空拳的掀翻自己庄园里几十位穿着铠甲拿着剑的守卫,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伤到任何一人的性命。反而走到自己面前来的时候,还很有礼貌的说:您好,我想和您谈谈您妻子的弟弟。
阿尔曼强大如此,却并不以自己的强大践踏弱小,甚至为了不相干的人愿意冒险。
男爵觉得让阿尔曼一个人流落在外太可惜了,不仅不伤害他,反而听他说完了话,然后又把事实调查清楚,还让小舅子出来当面对质,最后才公正的做了最终的决断。
阿尔曼不仅在男爵家换了衣服吃了饭,男爵还想给他钱,只是阿尔曼不要,于是男爵问他,要不要留在自己身边做守卫骑士。
阿尔曼先是拒绝了,他说了理由,男爵就说,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有哪些国家,如果他留下来,那么他就会教阿尔曼一切他想学的知识。
而且男爵说,接下来一年,他都要在这个国家各处游历,正因此缺一个身手好的人,只要这一年时间,之后阿尔曼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男爵十分惜才,确实不忍心看阿尔曼这样一个少年英雄流落在外,没人照顾,他看出来少年的本质善良,可是偏偏很单纯,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简单,如果放任,恐怕会遭受一些磨难。
从此之后,阿尔曼就留在男爵身边成了他的守卫骑士,其实也算是男爵的一个学生了,因为在接下来的一年里,男爵确实带着他寻访了各个城镇,也教会了他许多的东西。
一年过后,男爵结束了游历,成为了一名议员,留在了首都成为官员,也如约放阿尔曼离开了。
说起来,昨天那位兰瑟小姐,就是男爵让阿尔曼给兰瑟老爷送信时在她家碰见的,后来也导致兰瑟小姐对阿尔曼念念不忘,痴心不改。
阿尔曼挽上缰绳披上马鞍,给两匹骏马喂足了草料,等着敖麓弋说出发。
他自己对一切都无所谓,光是敖麓弋在他身边这件事就足以占据他所有的心思,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自从重逢的那一天起就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他的心脏,好像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似的。
这种奇异的欢欣鼓舞让他陷入了一种梦幻般的好心情中,昨晚他还突然惊醒,怀疑一切都只是梦,紧张的转头,才看见在对面另一张床上睡觉的敖麓弋,心才飘飘忽忽的落到实处。
现在,即使他忙于打理马匹也不损他的开心,阿尔曼只是想到接下来很长的路程,只有他和敖麓弋两个人,这一路上一定有无数的话题说不完,简直是让人想要跳起来。
他轻抚着马背,脸上就不由自主的挂上了笑容。
而敖麓弋这边,正满腔怀着一种复杂微酸的沉重思绪,与杰克心不在焉的告别:行了,就送到这里吧,我们这就走了。
杰克说自己懒得送他们,但最终还是来了。
他们已经出了塔斯斯塔,周围已经是旷野和田园,离开的道路宽阔的朝着前方蜿蜒而去,高大的橡树在他们头顶耸立,洒下阴凉。
太阳正在头顶,但并不燥热,微风轻拂,他们决定离开这一天,天气也很好。
杰克立刻睁大了涂了一圈黑眼线的眼眶:如此薄情冷血的人,难道分别在即,你都不肯展露半分不舍?
他当即扭捏作态起来:瞧瞧我都把我一腔真情给了谁.....
敖麓弋假装呕吐:你想让我在马上吐出来吗?
他用力拍了杰克一下:行了,说再见吧,我们真得走了。
杰克嘿嘿一笑:你就不再给我个祝福什么的?
敖麓弋斜眼看他:别太贪心,小麻雀,另外,在我下次在见到你之前,别少个胳膊眼睛什么的,真成了教科书般的海盗了
这个家伙死性不改,天生喜欢冒险,下次自己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不准又卷进什么电影之外的故事里去了。
敖麓弋张开手臂,敷衍而快速的抱了抱他:我说真的,人作死,真会死。
别说他留个祝福,隔着个世界,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
杰克嬉皮笑脸:你让我特别期待和你们俩的下次见面。
他说完,歪歪扭扭的冲上去,完全不顾阿尔曼意愿的强行将他抱住,并且说:小伙子,你早晚是要长大的,懂吗?
阿尔曼一脸茫然,只是任由杰克抱着,杰克很快松开他说:所有男孩子都会这样的。他贱兮兮的挑挑眉:万一你要是因为姑娘什么的和路易闹不愉快了,可以到我的船上来当我的大副,你懂的吧?
他嘻嘻哈哈的说:我可不是路易,如果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
敖麓弋在旁边哼了一声:你是对我的教育方式很有意见还是太看不起阿尔曼了?
杰克对他很俏皮的一眨眼:你不懂,等男孩儿长大一点儿,就想离开保护伞潇洒去了,不是我说,阿尔曼天生是这块料。
敖麓弋想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在船上当杂工还是免了吧!你个坏家伙!
杰克轻巧的躲开他的一脚,哈哈大笑着转身走了,还扭过半个身子来对他们抛了两个飞吻:我可不继续送了,再见吧老伙计!
他轻飘飘的就跑远了,敖麓弋失笑:他倒是想打个好算盘呢。
阿尔曼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他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杰克以为他们俩只是离开了这里,并不知道他们俩要去的地方遥远得不能以数字来衡量。
阿尔曼忽然转头看向敖麓弋:不过我是不会那样的。
敖麓弋没听懂:哪样?
他刚刚说的,男孩长大了就想离开家,我是不会那样的。阿尔曼笃定的说,语气坚决的仿佛在发誓。
敖麓弋眨眨眼,忽然笑了:那可不一定。
阿尔曼脸上却写满了真挚,他乌黑深邃的双眼凝望向他:我是认真的。
第100章
他们从塔斯斯塔出发,走的正是当年的老路,一条去往康特郡的大路,中间有两个城镇可供休息,如果着急的话,两天就能赶到了。
但是敖麓弋心里满含愧疚,有要特意弥补的意思,一路上走走停停消磨时间,不停的找话题聊天。
太阳从头顶缓缓西沉下去,悬在山顶上的时候,他们离下一个城镇还远着呢。
这附近有一个湖,景色很好,而且有猎人的打猎季住的小屋。阿尔曼殷切的看着他,敖麓弋这时候对阿尔曼只有百依百顺的,立刻点头:当然没问题。
阿尔曼对他抿嘴一笑,两人就骑着马往湖边去了。
稀薄的阳光渐渐消失,在天边泼撒出大块大块的橘红,宽阔的道路逐渐变窄,两旁树林越发的茂密。
清脆的鸟鸣声穿过墨绿的松树丛,夜色逐渐笼罩住他们周围的森林,敖麓弋很快听见周围传来隐约的动物跑动声,以及伴着夜风而来的水流声。
很快,在远处道路的尽头,波光粼粼折射着美丽银色月光的湖面出现在树林间,水光轻轻的荡漾着,轻柔拍打着岸边的哗哗水声越来越近。
敖麓弋心头十分畅快,转手对阿尔曼摇了摇:快一点儿!
他双腿一夹,率先轻快的骑在马上领先前去。
阿尔曼一愣,立刻扯动缰绳,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牙齿洁白:来了!
马蹄声交错,踏踏飒飒,阿尔曼看着敖麓弋的背影,心里顿时充满了极大的满足感。
这是一个掩映在森林中的一小片湖面,湖面上倒映着月光,湖边风景宜人,就在不远处,确实有一幢小小的木屋。
马儿摇头晃脑的停在了木屋前的小路上,打着响鼻,低头去啃咬路边长起来的野草。
敖麓弋跳下马,走到木屋前,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股长久不住人的灰尘味儿扑鼻而来,小木屋的确不大,借着月光只能看见里面放着一张木床,火塘边放着一张摇摇晃晃的小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