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顿了顿:当然,因为时间紧迫毕竟是为了抵抗伦戈米尼亚德的力量,这种加护也只能做成一次性使用的形式。
史蒂夫毫不犹豫地将那面自己很少离身的盾牌交了出去:请。
至于斯塔克先生,我想您需要警惕的东西大概应该是那个正飘在近地轨道上的系统,如果是被量子化的人类灵魂经过了几十年的演算,确实有可能积蓄起能够撼动伦戈米尼亚德的力量。
灵魂,经年累月和无数场战争所积蓄起来的驱动力,这些年积蓄起来的超算电脑所提供的演算机能,以及几十年如一日的工作大概就是这些东西,将原本无坚不摧的圣枪术式范围撬开了一道小缝。二战时期短暂洞开的那扇妖精乡的大门并非毫无意义,而越南战争甚至之后的两伊战争里战死的士兵和平民也是这个计划的部分环节,人类的力量被畸形地攒聚起来,终于叩响了那扇原本不该由人来触碰的大门。
这颗星球是人类的星球,这个世界也早已经是被人类掌握的世界,毁灭和重构,延续或者凋亡,都只是人类自身所决定的甚至更具讽刺意味的是,连启动这场灾难的钥匙,都由铺天盖地的人类灵魂所构筑和推动。
佐拉算法。
托尼说道:好的,击溃那东西的工作就交给我了。
他拔高了音调,问道:没问题吧?
[当然,永远为您服务,sir.]
房间里无处不在的人工智能响应道。
*
两周的时间如果要用于魔术礼装的制作,工期压缩得非常紧张即便是有着九界第一法师的帮助也是如此。
洛基奥丁森本人对此提出抗议:九界第一法师又不是炼金术师,这种事情就应该找斯瓦特阿尔海姆(svartalfheim)的矮人工匠来完成。
传说雷神索尔的妙尔尼尔就是由这里的工匠所锻造,他们拥有着最为古老的神造兵装锻造技法,造就了包括永恒之枪冈格尼尔(gungnir)在内的一系列兵器,但现在的紧急情况下显然没办法让这些工匠们为之代劳,只能是临时拼凑起能用的材料进行试装。
幸运的是,材料和法师的头脑,他们二者都具备。
虽然洛基嫌弃着大多数的人类,但这个范围暂时还不包括地球上的至尊法师,这点对于知识的尊重让他和古一的几名弟子勉强能够合作得来。托尼一头扎进了实验室里,只放了班纳一个人跟着一起进去,两个人总是讨论些明明是英语但是别人根本听不懂的内容,大有一副将周围环境彻底排除在外的架势,连咖啡的摄入量都直线提升。
弗瑞、克林特和娜塔莎这些原本就属于神盾局的专业探员开始进行了紧锣密鼓的排查工作,不同于神秘的方面,正在以人类自身的方式进行地毯搜索,力图减少九头蛇造成的负面影响,而史蒂夫则是前往了一趟自己曾经的训练营,炸毁了一系列正在运作着的计算机据说它们也是佐拉博士的载体之一。
而林德尔,很难得地,他感到有些焦躁。
连自己最初都没有意识到的焦躁。
他的任务很简单又不那么简单,主要负责启动这份被加了码的临时礼装,作为魔力的提供者代替史蒂夫展开固有结界,带着他们一路突围到伦戈米尼亚德的附近,再想办法重启十三封印,配合斯塔克停掉被错误启动的圣枪。具体的修正术式都会被提前镌刻在这面盾上,就像是一个被写好了覆盖程序的移动u盘,只需要找到电脑的位置,并且成功插.入usb接口就行。
简单来说,他的工作基本上可以被简化成两个步骤,一是能够成功启动这个魔术礼装并且持续为其提供魔力,二是将这面盾一直送到伦戈米尼亚德的附近去,具体的距离要贴近到魔术的干涉范围。
明明是这样明确又清晰的指令
等到史蒂夫擦着头发结束淋浴,脑袋上耷拉着一条毛巾出来之后,就看到林德尔正在一块接一块吞吃堆积如山的马卡龙,色彩丰富的点心在面前堆砌出了很震撼的数量,看上去就像是甜品店里打翻了的点心摊。
这种点心对他来说齁甜得令人牙酸,无论七十年前还是七十年后都让人敬谢不敏,史蒂夫原本想说毫无节制地吃点心容易长蛀牙,但一想到这家伙既不会生出龋齿又不会因为摄入甜食过量而体重增加,一下子还真没在自己的词库里找出合适的劝阻理由。
现在纽约一片混乱,或者说全世界都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秩序紊乱,以至于就连叫个外卖都显得困难。神盾局的一大堆探员被撒出去到处救火,加上查尔斯麾下的x战警都显得人手不足,史蒂夫这些天里也经常跑出去帮忙,回来以后往往带着满头汗一身灰,甚至有时候都显得有些狼狈。甚至纽约市民的好伙伴蜘蛛侠这些天里也显得有些疲于奔命,囿于皇后区的抢劫概率爬升,他也没什么精神头再频繁地跑来复仇者联盟大厦打工他连自己那片地方的突发事件都清理不过来。
美国队长的手里暂时没有盾,他标志性的盾被交出去充公改造了。
史蒂夫?
林德尔停下手里的动作,从桌子上捞了一捧马卡龙出来:你要吃吗?
二战老兵推开了这些五颜六色的小点心,坐在了林德尔的身边。
你心情不太好?
他问道。
什么?
林德尔没反应过来,于是史蒂夫又看着对方的那双眼睛,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我和你一样,甚至可能比你还要感官迟钝一些,如果你不亲口说出来的话,我就没办法知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不知道。
林德尔思考了一下,说道:帕克先生可以预知到一点点的危机,我明明没有这种能力,可是一想到我要带着你们去世界的边境,我就会觉得
就会觉得,像是自己躺在涨潮的海岸线上,月亮照在沙滩上,等着潮水一点一点把自己整个淹没下去。
这个有些奇异的比喻,史蒂夫第一反应没能理解。
是觉得害怕吗?这没什么关系,因为这种危险的事情,任谁都可能会有些紧张害怕
不是的。
林德尔却打断了他的说法:不是这样的。
只是火焰之剑换成了振金之盾,他们要做的事情和七十年前其实本质上没有太多不同,而正因为和七十年前的那场事故太过相近,才让人不可自控地萌生出抵触的情绪。
妖精可以在无氧气环境下生存,氧气本身是一种用来供给人类细胞发生反应从而提供能量的素材,以太体的身体可以将这个过程直接简化成魔力功能,就算潮水漫过全身也不影响呼吸,可是即便如此,海浪还是会一点一点覆盖过去,吞噬掉他花了一整天时间在沙滩上捡到的所有宝物。
人类的语言太匮乏了。
林德尔抱怨道:想说什么都表达不清楚。
这种时候一般不应该是检讨自己表达能力不足吗而且你明明那么多种语言都会说。
史蒂夫叹了口气,觉得就算七十年过去其实这家伙很多思路也基本没变,他顺手摸了一枚马卡龙送进嘴里,还是甜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后是曼哈顿区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路灯和车灯绵延在地面上,形成了比地脉还要耀眼的流线。太阳逐渐失坠在地平线以下,第一颗星星开始闪烁在天空,史蒂夫看了看他身边仍旧衣服单薄的家伙,起身动手找了一截毛毯裹在了对方的身上。
我并不会因为周围温度的变化而导致体温调节系统失控
林德尔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但显然已经被毛毯裹得严严实实,史蒂夫很满意于自己的杰作,说即便不会被冻伤,在感觉到冷的时候裹得暖和一些也会让心情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