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维徳回过头，看着自己抬起的手。他的指尖氤氲出漆黑的色彩，就如同墨色在水中渲染画出的颜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仔细看气息造成的漩涡，像是总是在偏向某一个方向。

他猛地坐起了身：就这么简单？！

他本来还以为有什么宝藏地图让他去寻找，有什么世界谜题让他去破解。

但难道就这么简单？从一开始他自己就一直在为自己指引方向？

布鲁斯疑惑着被他从床上拖了起来。

两个人顺着指出的方向一直向北走，直到一座巨大的山脉横亘在他们眼前。

达维徳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是并不是这样？

漩涡的方向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他们却已经走了太远了，这让达维徳不由怀疑。这所谓的方向根本就是既定的。

上去看看吧。

布鲁斯仰起头，看着面前弧度近乎垂直不太可能攀登的山峰。他低下头勾起唇角：反正我可以带你飞上去。说不定就在上面。

达维徳瞥他一眼，他总觉得布鲁斯比他还要热切。

轻哼一声，墨色在他背后延展出漆黑的蝠翼，飞快地冲上了天空。

这座他们未知名字的山峰刮着暴风雪，白色覆盖了整个山峰。

布鲁斯紧跟着达维徳飞上了山顶，他降落在了地上。雪却厚的可怕，直接埋住了他的膝盖。

达维徳煽动着翅膀停滞在半空中，他摇了摇头：不行的，就算我要找的东西真的在这里，这雪也会把所有的痕迹都遮掩。

也或许你要找的并不是什么东西。

布鲁斯抬起头看向天空。

太阳中心有一个巨大的黑点，并且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大：那是什么？

达维徳的视力要比他好的多，他径直望向那片漆黑的太阳。耳边伴随响起的还有翅膀煽动气流响起的声音。

那是一只鸟。

或者说那是一只长着翅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它的外形像鸟，头像马，翅膀像蝙蝠，上面还覆着白霜，体型却大的像是一只巨象。

它的速度快的像一道闪电，像是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

达维徳飞快地一扑，将布鲁斯扑在了雪中。

几乎在下一秒，那只鸟巨大的身体就砸在了他们身后的雪地中。

溅起了如同巨浪一样高的雪。

随之而来的是那只鸟巨大的鸣叫声和紧随而来的另一只黑漆漆的怪物。

那只怪物长得很像传说中的恶魔，但是它并没有脸。

是夜魇。他在旅途中听到几位老人隐晦地提起这种无面者。那么另外那一只鸟就一定是夏塔克鸟，侍奉外神奈亚拉托提普的怪物，能够自由地在宇宙空间中穿梭。

雪山要崩塌了。布鲁斯反手抱紧了他：我们先到安全的地方去。

两只怪物的杀伤力太过强大，他们还是不和这些怪物正面冲突比较好。

达维徳点了点头。

但他身上的黑色气息却不受控制地缠绕上了夏塔克鸟，并在眨眼之间就将那只庞大的怪鸟吸收殆尽。

夜魇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些畏惧一般拍着翅膀离开了。

这

一切的发生都只在瞬间，谁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它要我去找阿撒托斯。

达维徳有些哭笑不得，这只夏塔克鸟就是来找他的，他要把他带到外神阿撒托斯的混沌宝座去。

没有人会不对这个污秽恐怖的名字不产生畏惧。夏塔克鸟所侍奉的奈亚拉托提普诡计多端且反复无常，他可从来都不会帮助别人。

但漩涡似乎再也无法为他指明方向。

你先留在这里。

夏塔克鸟的力量被他吸收，或许寻找阿撒托斯就变得不是那么危险了。

他没有理会布鲁斯的疑惑和挽留，飞快地张开翅膀，变成了夏塔克鸟的形状，飞向了无垠的太空。

黑暗与群星远不是他最终的归宿，他循着直觉在黑暗中寻找着，羽翼划破了最远的边缘，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抛在了身后。光亮都在他身边消失，他知道前方，就在前方。黑暗的阿撒托斯或许就在那里，贪婪地窥窃着。

达维徳，我的孩子，我的化身。

他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离开阿撒托斯，你不需要他的力量。

你早已经拥有我的力量。

你不存在于宇宙和维度中，不受时间和空间束缚。你是唯一也是最完美的钥匙。我的孩子，接受我。

这不同于同样在他脑海中响起的那些熊孩子的声音，这个声音充满了恶意。

满载的恶意让人战栗。

我并不完美，我也不是你的孩子。

达维徳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响起：我不需要你的什么力量，离开。

那声音邪恶地笑了起来：你早就拥有了我的力量。你犯下了罪，这力量就是诅咒。

我犯下了什么罪？

达维徳睁开眼睛，他看到虚空的宇宙中竟然漂浮着无数的光球。

他不知道那是谁，但这一定也是一位外神。

出生。

达维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上了一双钴蓝的眼睛。

那双眼睛中写满了担忧和焦急。

布鲁斯...他下意识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有些头疼地撑起身。

[达维徳，你醒了吗？真是奇怪，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联系不到你，就像是信号突然断开了一样。]

夜翼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

我没事。达维徳摇了摇头，才发现自己是一直躺在布鲁斯的大腿上。

他们在一个简陋的小木屋里，这里甚至连张床或者椅子都没有。

走吧。他撑起身，随手召唤出了黑色的漩涡：希里应该等我们很久了，这下我们可以回去了。

已经可以了？布鲁斯的神色有些疑惑，他只看见达维徳飞了起来，又掉了下来。

他接住了达维徳，但达维徳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昏了过去。

嗯。达维徳点了点头，虽然他并没有想要接纳什么力量。但这些力量却好像是真实属于他的，就像他脑中又或者其实是他梦中响起的那个声音所说的那样。

他已经可以打开通往不同世界的门。

*

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时间和空间了。但我建议并不要让他知道这样的事实比较好，不然他的能力太过强大会变得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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