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刚才下方旁的宫嫔都朝叶弦歌见礼,唯有这翁主岿然不动地坐着。
照规矩,宫宴上若是陛下来了,上首最中的位置给陛下留着的,而陛下左边便是皇后之位。
只是眼下陛下并没有来,六宫又无后,因此操办整个宫宴的吴妃就坐在了上首。
只是她虽掌权六宫,但始终只是妃位,因而也只能坐在上首的右边。
而下方的嫔妃则照着位份高低,以左为尊右为次的顺序坐下去。
照理来说,这后宫之后,除了吴妃,便是叶弦歌位份最高,下首左边第一的位置应当是她坐的,可如今那里坐了随夜国的翁主,而她被安排在了右方。
这样安排叶弦歌其实也没什么意见,只是先前吴妃也没派人同她说一声,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而见她站在原地没动,眼神还往蕊宓那里看,吴妃便笑道:“先前忘了同昭仪说一声了,原本照着规矩昭仪应当是坐在这边的,可翁主是随夜国派来联姻的,也实在不可怠慢,况远客来了,自然要以礼相待,本宫这才让翁主坐在了左下首,昭仪莫要多想。”
她话说到这一步,叶弦歌自然不可能当着众人面去计较。
否则她要较真起来,吴妃也没有理。
这蕊宓虽是随夜国翁主,可随夜国不过是小国,归顺大孟多年,随夜国王算起来不过同大孟的亲王一样。
随夜国王正妻的女儿可称公主,妃妾所出的一律封翁主。
这要是换了大孟,一个亲王庶出的女儿在宫宴上压了九嫔之首的昭仪一头,坐在其之上,便是坏了规矩的。
吴妃也不过接着蕊宓是随夜国送来的人,所以才这样安排罢了。
叶弦歌收回视线,接着道:“娘娘慧心独具,这样安排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说着便转身随着那引着自己的宫嫔去了右边位置上坐下。
因着她本来就来晚了,清晖阁早已开宴,叶弦歌虽然先前人未来,身前的长案上却已经放好了肴馔。
她坐下来后,也没急着吃东西。
因为她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这殿内正热闹着,似乎在说什么话题。
眼下她人已经坐下了,先前那些起身见礼宫嫔也都坐了回去。
然后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叶弦歌指尖在铺设了桌旗的长案上轻敲着,听了半刻,才知道她们刚才在说什么。
原来是说着随夜国翁主身姿曼妙,舞艺超群,所以想叫对方跳一曲。
叶弦歌边听边观察着,接着发现司婉华的面色似乎不太好。
然后她在脑中搜寻了一下,发现这司婉华家中是文官出身,但是多才多艺,一手瑶琴弹得好,跳舞更是艳压群芳。
只是没料到来了个异国翁主。
据说当初陛下设宴宴请朝臣使臣时,这位翁主便跳了一曲,让百官连连叫好。
如今这翁主若是当着司婉华的面跳,岂不摆明了要压司婉华一头?
这要是换了旁人,兴许就寻个借口推脱不便了,可这翁主不是旁人。
她来大孟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来的,想着将这后宫的嫔妃都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