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张张嘴，最后也没有说出为自己辩解的话。

“巫医，很好，巫神教那群家伙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讨厌。”卡尔一想到巫医，就想起了姬胧月那张脸，尤其是姬胧月夺走神之臂膀时的样子，每次想起来，都叫他恨得牙痒痒。“既然是来了一群巫医，那倒是好说，将他们带动贫民窟去。”

“贫民窟？难道是要让他们去医治那些贱民？”塔洛尔不同意，皱紧眉头想要阻止卡尔的决定，“万一真让他们治好了……”

“治好了更好，一群巫医，还是在帝都，能反抗我们？”等人都治好了，就把巫医杀了，对外说巫医是被恶魔诅咒而死，诅咒之所以消失，是因为光明神垂怜。

卡尔脑子里很快就想好了一条毒计，人命在他这里最不值钱，更不要说那些贱民的性命，用一堆贱民来换取光明神殿的胜利，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塔洛尔微微松口气，他还以为卡尔是要做出什么不利于他们的决定，现在看来，卡尔还是卡尔，和以前一样，坏的透底。

塔洛尔又有些担心了，这次帝都的事情，他跟着卡尔做了太多，知道了卡尔许多秘密，以卡尔的性格，用得到他的时候还好说，就不知道以后他没有利用价值后，卡尔还能不能容得下一个知道他太多秘密的人了。

塔洛尔想，他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那条后路，如今就在帝都的光明神殿内。

另一头，突破骑士的封锁后，佐伊带着巫医们直奔病气最重的地方，用不到卡尔派人来引，他们义无反顾的扎入肮脏不堪的贫民窟。

经过几天的传染，死亡人数越来越多，被仍在贫民窟的尸体也越来越多，之前姬胧月来的时候，这里还有地方能下脚，臭是臭了点儿，但好歹能走路。

现在，满地的尸体无人收敛，有衣不蔽体的人在尸体中穿梭，用脏兮兮的手去摸地上的尸体，毫不在意自己摸的尸体已经腐烂，如果能摸到一些钱，他们会高兴的离开，如果没有钱，他们会麻木的继续去翻找新扔来的尸体。

食腐鸟在空中不住盘旋，不时下来啄一口地上的美味，行走在其间的活人也会受到它们的袭击，可能在它们眼中，此刻在这里，活人与死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佐伊，这里是地狱吗？”

第一次直面时间惨像的年轻人不敢置信的问着佐伊，捂住嘴，他们想要吐。明明他们每天接触鲜血与死亡，对尸体很熟悉。

他们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呕吐害怕，佐伊知道，他们不会的。

可现在，巫医们丢失了职业素养，他们也是人，他们是心存对生命敬畏的人，死亡对他们的冲击，比对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牲要强得多。

“人间没有地狱，只有人间。”佐伊念了一句巫神教教义上的话，以前她对这句话没有深刻认知，此刻她突然明白了。

地狱从不存在，人心险恶处，是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这里还有活人，那就要救，封锁这里，不要让任何活人再进来，用你们所学的巫医之术去探查病气来源以及治疗方法，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最有效的防治手段，尽快找出有效的药物。”佐伊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可怖的尸体上挪开，“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越快，死的人越少。”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动了巫医的心，他们很快抛弃了懦弱，进入到工作状态中，每个人都忙碌在岗位上，可怕的环境似乎因为他们的到来，有了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