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福南音面前,似乎向来都是没有底线的。
你真想听孤求?
李裴声音很低,这个时候自称倒是不用我了,落在人耳中便带了几分别样的刺激。
却又有几分奇怪。
福南音原本也只是想捉弄他一番,撒一撒夜里受的气,并未真的想听他求自己,自然也没打算将密件上的内容瞒着他。
可李裴这般问出来,反倒颠倒黑白,像是他偏想要听人说那句话一般。
这些日子他明显感觉到李裴与从前在质子府时对他的不同。同样是独处,甚至同床共枕,彼时的李裴虽然嘴上占了不少便宜,举动至少未出格过,向来是点到为止;可这几日却越发放肆了几分。那夜里对他一遍遍哄诱的声音,竟与他方才说话的语气有几分像。
福南音面上表情虽然未变,脑中却又不由想起了昨夜的事,呼吸一紧,语气中也带了几分不自然。
罢了,这次就先
李裴喉结一滚,忽然开口:想要孤怎么个求法?
毫无征兆的话忽然撞入耳中,将福南音那句算了堵在了口中,终究是没有说出来。细细听来,他那句话中的确有不得已为之的无奈妥协,只是福南音却又敏锐地从中听出了些许的兴致来。
下意识觉得古怪,他猛地睁开眼
便对上了李裴那十足认真的沉沉目光。
福南音心一颤,不由生出了些不好的念头来。
他的身子不着痕迹地向后靠了靠,肩膀抵在马车那铺了鹅绒软缎的车壁上,侧头将两人那胶着的眼神微微错开,故作镇定。
我改主意了,不用你求。
李裴低声笑了笑,带了几分纵容和宠溺,倾身朝着福南音压了过去。
当熟悉的气息扑来,福南音下意识闭上眼,感受着唇上忽然覆上来的温软,一股火苗被不经意间点了起来。
说来羞耻,他分不清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即便平日里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可身体却不由自主渴望李裴的靠近,想要他的抱,他的吻,还有更多。
兴许是他想明白了自己对李裴的感情,连带着某些回应也坦诚了许多。
福南音思绪神游,一个吻亲得并不踏实。直到感觉有只手轻轻将他的袍子撩起到腰上,又隔着丝缎的里裤这个地方不让写。
!
福南音还没来得及回神,一股酥麻感觉便顺着脊柱蔓延全身。他猛然一震,不可置信地望向李裴。
车中很静,便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禁卫和尧光的马蹄声,马偶尔的嘶鸣声,甚至是风声。
以及福南音自己断断续续时而强烈时而压抑的呼吸声。
你做什么?
李裴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望着自己那只手。
那日刘医工复诊的时候便隐晦地提过孕期的女子比平时更依赖人一些,或许男子也是一样,需要适当地纾解。只是福南音似乎习惯了将自己的依赖心强压下去,除了半年前在东园中了情毒的那回外,竟从未主动示弱索取过什么。
甚至夜里无人时,他被自己照顾得受不了,也不过忍到后半夜自己偷偷解决
李裴眼神带了几分晦暗不明,即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觉这个地方不让写,他的右手不让写。说出的话音带了些低哑:
孤在求你。
福南音眼神涣散,张着嘴,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只有一声似有似无的喟叹。
李裴换了个姿势,将手不让写。
福南音起初还毫无作用地抵抗了几下,却很快便在那阵动作及马车的颠簸中软了身子。被混混沌沌刺激着,他弓起身,原本抵在车壁上的肩膀移了几次位置,最后靠在了李裴身上。
他将头埋在李裴的颈窝,许是怕叫车外的人听见动静,那喘息和低低的叫声便扑在李裴耳边,又如猫爪子一般,一下一下挠在他心上。
只是快到顶端时,李裴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下。
夜晚的时候,他看不到怀中人那副动人的模样
福南音果然抬起头,李裴便顺势看到了他眼中一层迷蒙水雾挂着的迷茫渴求,再不是平日一贯的清冷忍耐。他不禁又想到了半年前的那天,亦是在马车上。
忍得住吗?
彼时的福南音在那欢愉前的临界之处,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他的手紧紧抓着李裴的衣袖,明明难受得不行,却咬着唇半晌也不肯回答他。
李裴笑了,指腹似无意般蹭过那不让写。
福南音身子又一抖,却紧咬着下唇不发出一丝声音。他别过脸,露出了半截红透了的脖颈。
李裴忽然感到一阵燥热,他总是低估这人的倔强和毅力。眼看人不上当,他便打算不再逗他,正要上手帮福南音泻火,耳边却传来一声闷哑,还带了丝委屈。
忍不住,让我
越说声音越小,求求求你了
福南音最后仍是没忍住,弄了些声响出来。
尧光在外面听到了,当即便要进来,却又被他主人死死挡在了外面,声音因为窘迫都高了几分。
这位国师大人在旁人面前极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李裴一边拿帕子擦净了手指上的粘稠,一边饶有趣味地望着福南音,却冷不丁撞上了那双三分羞七分恼的眼中。
原本想要弥补昨夜过失的李裴身上又添了一条新的罪状,情况雪上加霜。
马车狭小的空间中弥漫着暧昧过后的气味,时刻提醒着李裴方才究竟做了多么禽兽不如之事。福南音有些脱力地躺在软垫上,还不忘恨恨地瞪上李裴一眼。
等在外面的尧光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那封密件出了问题,为防后面的中原禁卫听到,特意压低声音用漠北话问了一句。
李裴皱了皱眉,将那张不知何时掉到地上的字条捡了起来,只是看完后,面上的表情却是一变。
福南音打发了尧光,转头便看到李裴这副神色。
手上还拿着那张用漠北文写的密报。
他有些意外,你看得懂?
李裴否认,半蒙半猜。
李裴方才并非装模作样,他的确不懂漠北的文字,起初也没看懂那密报上写了什么。只是在领兵攻打漠北的几个月里,倒是审了不少那边的细作俘虏,也学着能听懂几句话。
直到他在营帐中收到福南音誊写的那两份议和书。
一份汉文,一份漠北文,他在闲暇时将这两份手书不知看了多少遍,不自觉地便将那些奇怪字符的意义记在了脑中可惜福南音写得太少,也只是不逾百字罢了。
方才听了尧光与福南音的交谈,倒是与他脑中仅有的一点东西对上了。
漠北王察觉了。李裴蹙了蹙眉,他想对你做什么?
相对而言福南音面上则显得轻松许多。
他推开窗,外面新鲜的空气和冷意彻底将他从方才的意乱情迷中拉了回来。他将狐裘半盖在身上,遮住了贴身棉袍下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又恢复了那副理智冷静的权臣政客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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