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斜不经常跟人动手,但是这件事明显没法善终,对方都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他更不喜欢打扰他多管闲事的人,尤其这群人还是臭名昭著的、让人深恶痛绝的腺体强盗。
五个Alpha几乎在眨眼间横尸遍野,整整齐齐地倒了一地他们恐怕在临死之前也没想通,一个身形削瘦的Beta到底是怎么把他们团灭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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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斜背着重伤的Alpha走到了一家挂着活人不医牌子的医馆,鲜红的血花在他们的脚下断断续续开了一路,又被一层新鲜的雪花覆盖。
Alpha的信息素气味极具侵略性,瞬间就铺满了整个房间,不要钱似的,男医生差点儿被呛死,连滚带爬从休息室跑了出来,见桐斜一身是血,顿时花容失色道:你这是什么情况!
桐斜把人放到病床上,不冷不热地说:你看这人还有救吗?
医生身为一个Alpha,近距离闻到另外一个极具压迫性的同类信息素味道,那感觉简直生不如死,但是身为白衣天使的节操让他生生忍住了生理本能,开始查看起Alpha的伤势情况。
一个小机器人嗡嗡地走过来,用微型探头检测修复内脏损伤,开始为Alpha进行手术。
医生设置好了小机器人的治疗程序,看到Alpha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桐斜,无奈地问:我说,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这什么情况啊?
桐斜的五官生的很利,皮肤冷白而眉目乌黑,看上去格外生冷、不近人情,他坐在沙发上低头玩手机,听了这句话面无表情回道:不知道,不认识,捡了个麻烦。
医生忍不住叹气,用一次性湿毛巾在Alpha的脸上囫囵一抹,擦去他脸上的血污,看清这人的模样,不由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哟,这麻烦长的不错。
何止是不错,这Alpha的五官意外地好看,白皮,面部线条流畅优美,眼角眉梢都有那么点温润的味道,睫毛黑如鸦翅,没睁眼就知道这人长相绝对差不了。
医生不禁好奇道:你从哪儿捡回来的?
烂尾楼的那条步行街。桐斜垂眼刷着微博,把刚才的情况跟医生复述一遍,轻描淡写地说:我再去晚一步,他的腺体就保不住了。
这么说,这位看起来非常岁月静好的Alpha先生至少有两方仇家,伤他的人跟想要他腺体的人,医生戏谑地挑挑眉: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虎口拔牙,不怕被报复啊?
桐斜满不在意地说:无所谓。
医生又问: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群人好像提起过这人的名字,桐斜懒洋洋地说:不过我忘了。
医生立刻恨铁不成钢地呸了一声,小声吐槽道:你还能干点什么,一会儿医药费都没人垫,做慈善也没倒贴成我这样的吧?
桐斜坦然回答道:就当是扶贫了。
Alpha医生用手指了指自己,平心静气地发问:Hello这位朋友,你看我像是浑身散发圣父光辉的人吗?
桐斜身上最后的十块钱刚被他买了巧克力奶茶,现在穷的叮当响,拿不起医药费,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于是语气很诚恳道:你是圣父本身。
Alpha医生对此谬赞非常受用,当场慷慨地省去了所有治疗费用,摁住了跟桐斜绝交的念头。
手术结束之后,医生给Alpha包扎伤口,看着他腹间高低起伏、线条优美的肌肉层,忍不住回头瞅了桐斜一眼桐斜是那种看着就一脸性冷淡风的长相,双眼狭长而线条清晰,鸦黑睫毛刀光似的,鼻梁直挺,过于立体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冰冷而薄情。
并不像是热心肠的人。
医生把绷带打了个蝴蝶结,不由自主八卦道:真是挺奇怪的,两个同性相斥的Alpha之间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才是常态,你居然还能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古道热肠啊?怎么回事?
桐斜敷衍说:刚好顺路而已,没什么他怎么样了?
医生轻松道:腺体没出事就不打紧,Alpha的自我恢复能力还是挺强悍的,就是有点失血过多,躺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这位从头到尾都没睁开眼的Alpha先生一时半会也没有要清醒的意思,桐斜不能把他放在医馆里,怕又有其他腺体强盗来作妖,就把他直接带回了家。
桐斜从来没动手照顾过什么人,回到家之后没轻没重地把Alpha先生囫囵往床上一放,抖开棉被兜到他身上,这就算安置好了,然后他转身去了浴室,冲去一身信息素的味道。
热气氤氲着蒸腾而起,玻璃窗上迅速蔓出一层白雾,温热的水流从桐斜的侧颊经过,溢出线条分明的锁骨、滑过细窄的腰腹,继续蜿蜒向下。
五分钟后,桐斜用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踩在地上,抬眼朝床上望了一眼。
Alpha先生的唇形非常优美,嘴唇苍白无血,但是意外没有干裂,看起来格外柔软。
桐斜这个人活的很随意,他对美丑其实没有多大的概念,日常处于看什么都不顺眼的状态,并且绝对不以美色为转移,非常有个人原则。
但是他看这眉目内敛温和的Alpha莫名有点顺眼,感觉他的信息素味道也并不是那么讨厌,甚至有点好闻。
桐斜想:啧,睡美人。
第二章他不叫A001。
这位受伤的先生说不出哪里好看,但是又确实无可挑剔,五官细致的好像画上去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呈现出异样的苍白,带了一股难以言描的味道。
所有花香味信息素的人都是人形自走香薰,再加上ALPHA本身没有意识,基本上控制不住信息素的蔓延,肆无忌惮地侵占到每个角落。
桐斜的家并不算大,只有一室一厅东区的人最常见的床是地铺,不敢高攀陋室铭,在东区有间能遮风挡雨的房子,就好比以前的二环买房、别墅靠海,是很奢华的消费了。
两个男性ALPHA也没有授受不亲的规矩,桐斜伸手把沉睡不醒的ALPHA推到床里面,利落地翻身上床,盖着被子闭上了眼。
夜里很静,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簌簌流动的声音,小雪当日的大雪一直下到了凌晨,地面上的白雪反着冷冷的月光。
次日,桐斜起床用开水煮了一碗面,吃完早饭之后给床上的那位病患拆了纱布,白色纱布之下是一片赤|裸的胸膛,这位ALPHA先生的腹肌是薄薄的一层,看上去光滑、细韧而有力,不夸张也不瘦弱。
ALPHA的自愈能力确实惊人,伤口缝合的地方已经看不到血丝了,桐斜拿起装着外伤药的喷雾对着伤口喷了一阵,随即察觉到什么似的一抬眼,撞上了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他手上动作一顿:你醒了。
ALPHA先生是双眼皮,非常明显的桃花眼,眼珠黑的像墨,他从床上坐起来,一瞬不瞬怔怔地盯着桐斜看,好像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桐斜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看他醒了就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我叫桐斜,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你受伤,就顺路把你带回来了。
ALPHA喉结轻轻一滚,强行移开了视线,半晌低声说:我叫盛愿,多谢你帮忙。
桐斜随意地点点头:你先坐,我去找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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