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扫了眼来人,话也不想说了。
蔚林琅也垂下脑袋,小声同林音嘀咕,大姐姐怎来了?
蔚林琅盯着林音瞧了几眼,道:大姐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出来了,要说这女人婚前婚后确然不一样,三姐姐原本就够好看了,今日瞧着,春色盎人,更更更好看了。
林音拿糕点塞进她嘴巴,闭嘴罢。
蔚林玥不请自来,摇着圆扇,被丫鬟扶着,娴熟地坐下。
听母亲说,三妹妹和四妹妹关系熟稔得很,却和我这个大姐姐这般生分,说私房话也不拉着我?
蔚林琅最怕杨氏寻苏姨娘的麻烦,虽不情愿,还是解释了一句,何时生分了,还不是安王殿下一直护着大姐姐,我和三姐姐都寻不到空子喊。
倒是我多心了蔚林玥低笑着,因着是头胎,殿下担心,我自打有了身子,又十分畏热,虽则春初,也总觉得太阳毒辣。若两位妹妹觉得扇风凉,便同我说。
哦,原是炫耀有孕来了。
林音心中默默翻起白眼,面上维持着和颜悦色,道:大姐姐既然有了孕,还是别乱走动了。
太医说了,孕妇要多动蔚林玥饮口茶,我与三妹妹也算有缘,先前是姐妹,如今是妯娌。真好
好个鬼
蔚林玥还想搭上她的手以显亲昵,林音却先一步将手拿开,生硬地同她说了几句客套话。
林音不自在得很,道:四妹妹,咱们去瞧瞧猫儿罢,不过三日未瞧,我想得很,大姐姐还是莫去了,我那小猫儿不懂事,别吓到了姐姐和肚子里的娃娃。
也好,你们去罢,等你们瞧完了,咱们姐儿三个一道去用膳。
林音扯着蔚林琅便出去瞧黏黏了。
小家伙长得极快,先前她一只手掌就能托起,如今要两手抱着才行。
蔚林玥不在,蔚林琅也自在多了,笑闹道:三姐姐,你和姐夫圆房没?圆房疼不疼?你跟姐夫都用了甚姿势?
呃林音只答了第一问,圆了。
蔚林琅:我送三姐姐的东西,三姐姐瞧没?
提起那个,想起岚青一本正经摆弄的样子,林音羞臊得很,第二日趁他出去练剑,她已经将那些玩意丢床底下去了,岚青回来时,特意往床头瞧了几眼,未寻到,眼中还有难掩的失落。
林音连连摆手,胡说道:没瞧。
你咋不瞧呢蔚林琅叹口气,变戏法般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瓷器小人来,三姐姐帮我瞧瞧,这小人的表情对不对?女子是更疼一些?还是更舒服一些?这男子的表情呢?同姐夫的一样不?
呃林音太佩服蔚林琅了,这玩意儿还敢随身带着。
三姐姐,这表情你觉得要不要改一下?
蔚林琅小嘴叭叭叭问个不停,林音只得应承,挺好的,不用改。
你和姐夫有没有新姿势,要不我去拿笔来,三姐姐画给我罢?
没新姿势林音叹口气,四妹妹,你尚未出阁,别总研究这些。
不研究这些咋挣银子!蔚林琅晃晃她,你再同我多说说呗,三姐姐。你跟姐夫一晚上几次?
两、三次罢。
蔚林琅问个不停,颇有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架势,林音想着四下无人,早些同她说完,省得用膳时她又语出惊人。
蔚林琅却摇头又叹气,三姐姐,姐夫是不是不太行?柳意同我说,她的恩客里头,最厉害一晚得闹个六、七次,到天亮都不消停。
呃林音替岚青辩解道,去花楼的男人花了那般多银子,自然要多来几次,才觉得银子花得值不是?寻常的话,两、三次已经足够厉害了!
是么?蔚林琅转转眼珠,还是不太信,执着于六、七次,柳意说她那里有神药,我改日给姐夫买点儿罢。
不!不用了!
还六、七次,她还要不要命了!
新婚的话题总算毕了,林音抒口气,道:待表姐嫁来,喊上鸾儿,咱们去穆王府打牌罢。陈叔还帮我弄了四个秋千架。
提起鸾儿,蔚林琅想起件事,成啊,不过三姐姐,鸾儿好似魔障了。
啊?鸾儿咋了?
她缠上薛家二郎了,整日在家研究着写情诗,再偷偷派人送到薛府去,薛二郎堂堂一个探花郎,哪儿能看上她写的情诗,我怀疑她被人下降头了。
呃林音默了几息。
鸾儿会写情诗了?
昨日我去寻她,她正练字呢,诗也写得不顺,还是我给她编了一首。
林音大惊:你没有给她瞎编罢!
正儿八经的我也不会写蔚林琅挠挠头,我想着再清贵的男人也喜欢床上原本想着找三姐姐写的,可鸾儿等不及,怕他跑了。
林音扶额,难以想象薛二郎瞧见四妹妹的情色诗会是何模样。
林音:倒难为你们了,她怎么就瞧上薛家二郎了?
蔚林琅摇头,不晓得,所以我觉着她是不是被下降头了。不过也可能是你大婚那日我们几人酒吃多了,她看薛家二郎长得好看,一时没忍住,动手动脚了罢?反正那晚醉醺醺的,我一觉醒来便在府内了,姨娘骂了我一整日呢。
呃蔚林琅:鸾儿和薛二郎这事倒是极适合写话本子呢,武将姑娘配白嫩探花郎,三姐姐觉得如何?
我得去找纸笔快些记下来!
蔚林琅说完便跑了个没影。
呃林音将黏黏放回猫窝,想着可能要开宴了,正欲起身,谁料刚刚逗猫,蹲了太久,猛站起时,眼前黑了一瞬。
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人扶住了肩头。
沈策的脸在她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妹妹无事罢?
林音慌着要站起,却有一双手臂将她从沈策这边揽了过去。
靠在岚青怀里,熟悉的气息传来时,林音心中才安稳下来。
沈策颔首,对岚青道:听丫鬟说内子在此处,本王特来寻,便见妹妹未站稳,扶了一把,并无旁的意思。
林音不想看他,侧着脸,指了指屋内,大姐姐在堂屋饮茶呢,殿下去寻罢。
沈策点头致意,越过他们便往里去了。
岚青看着怀里垂下头的人,你抖甚么?
我、我头晕。
岚青扶着她找了处石椅坐下。
林音缓了会儿,才勉强同岚青玩笑道:请了夫君那般多次,夫君今日终于肯来我院里喝茶了。
岚青看着空荡荡的桌面,一本正经道:并没有茶。
呃林音同岚青指了指,夫君,那是正堂,那边便是我的闺房哎不对,夫君上次偷偷来帮我堆雪狮子时便来过我院中了呢。
岚青矢口否认,没有。
林音笑了一下,四处看了看院落,她其实未在西跨院住太久。
但她落水后,母亲将此处好一番修缮,整得同她先前所居的撷芳院并无差别。
林音握住岚青的手,唏嘘道:过得真快呢,这闺阁时光,突然就又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