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青盯着她的眼睛,终是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最早她来西郊寻他,其实根本就是刻意为之?
他说了信她,本来不在意这些是非因果,他们已经成了婚,她是她的妻子,他自会护她一生,可这个女人同先前一般没心没肺。
他将满颗心放在她身上,她却当他是甚么?合作伙伴么!
送个人来她便收了?还让他去稳住?若是表妹入了她的眼,是不是现今他连平妻也有了!
林音脑子转得慢了些,觉得他的话说得有些对,又有些不对,但也没寻思出不对在何处,只好点了点头。
我也不是刻意撩拨夫君
岚青却叹了口气,那我算甚么呢?
你是我的夫君啊林音更是纳闷,夫君究竟怎么了?
夫君
林音话未说完,岚青便甩袖子走了。
夫君去何处?真要去她们院里安置?我让丫鬟去准备下?
不必了
岚青头也未回,便走入了黑沉的夜色中。
林音心里也不舒服,气得坐在椅子上,我好好的同他说正经事,他却好,一句也听不进去,便只知道发火!我整日打理王府,为他纳妾他还不乐意?
我喜爱操持这些事务么,整日不够繁琐的!我喜爱家宅中多几个女人,吵吵嚷嚷、闹闹腾腾的么!我还未说甚么,他倒先不乐意了!冲我摆甚么脸色!
林音气得喝口茶水,半夏为她顺顺背,姑娘别气了,姑爷可能今儿在外头受气了。
在外头受气了就撒我身上?我招他惹他了!
林音往外摔了盏茶杯,似不解气,又摔了一个,朝岚青的背影喊道:愿意去哪儿安置就去哪儿安置!鬼才管你!
第66章怄气
入了夜,岚青躺在书房的硬床板上。
黏黏又偷溜进来抓兵书,被他一举拿下,箍在怀里。
别动,动了就打你军棍。
黏黏闹了几下,便故作老实地蜷在了岚青怀里。
岚青刚放松警惕,它便挣扎着跳走了。
还耀武扬威地冲他喵了一声。
岚青哼道:你主人是个没良心的,你也是!
提到主人,岚青喊了陈叔进来,还未开口,陈叔便道:王爷,昭然堂已经安置了,蜡烛都熄了。
谁问昭然堂了?
岚青气恼的摆摆手,没良心,说不管他就不管他!
陈叔劝道:要不老奴替王爷去选些金银首饰,王爷去哄哄王妃,也回昭然堂安置了罢?书房这塌硬邦邦的,有何好睡的?
我不哄!
岚青气得梗再塌上,男子汉大丈夫要有骨气。
他也生气了,她为何不拿金银首饰来哄他!
陈叔叹了口气,还替他吹了蜡烛。
那您也安置了罢。
他一把老骨头困得不行了,可熬不过他们这些年轻人。
林音夜间翻来覆去,也未睡好,早晨醒来,半夏就道:姑爷去皇城司了。
谁管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入了夜,半夏:姑娘,姑爷似是饮了酒,去书房安置了。
林音:不准提他!睡觉!
第二日,半夏:姑娘,姑爷去西郊了。
林音:我说了不准提他!
林音看着桌面的肉包子:撤了撤了,以后早膳只吃粥,别再给我端包子来。
半夏劝道:姑娘,姑爷这几日都没在府上用膳,姑爷整日往外跑,万一在外头有人了咋办?
林音登时恼了:家里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妾室等着,他还敢在外头有人?
姑娘,你冷了姑爷这么些时日,你说万一他也学那些公子哥儿,去养个外室可咋整?
我冷他?林音摆摆手,他养去罢,他但凡敢养,我就跟他和离。你去同陈叔说,从明日起不准给他支银子,一个铜板都别给。
半夏懊恼地耷拉着脑袋,出门对陈叔摊了摊手,劝不好,陈叔还是去劝姑爷罢,是姑爷先发火的,本就不怨我们姑娘。
几日下来,岚青都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影。
林音还同岚青置着气,尚未顺过气来,方影又来寻她,说邓伏南要见她。
先前在威远侯府闹得那档子事,沈策碍于名声,终是将蔚林玥接回了府,岚青也下令杖打了杨氏,蔚绍为了对沈策表忠心,当下休了妻,抬了苏姨娘做正房。
杨氏的母家早就没落,便在侯府偏院养着,只是丫鬟、下人都不上心,很快就沾染了恶疾,一命呜呼了。
孙家倒了,邓伏南抱了美人归,这个时候来找她做甚?
林音这几日懒得很,但又着实担心沈策生甚么幺蛾子,还是决心出去一趟。
岚青整日不做正经事,她同他说正事也不上心,各种事情都要她来操心,夜间还去饮酒,他竟然还同她生气?
林音越想越气,恨不得打他一顿。
香行已经转到了花娘名下,林音进门便见花娘正在招待客人,见了林音,慌忙行礼,姑娘,官人在二楼等呢。
邓伏南也同她行了礼,二人坐下。
林音道:邓先生寻我何事?
邓伏南默了默,才道:是有桩小事,我家的长辈不愿花娘入门。不论我如何求,都没甚用,母亲前几日还去宅子里闹,打了花娘,我又不是整日在家
邓伏南说着,叹了口气:姑娘,我晓得这类小事不该再来烦你,我实在没法子了,我不想让花娘只做我的外室。
半夏昨日刚同她讲了外室一事,邓伏南这么一说,林音没忍住有些呛。
缓了缓才顺过来,此事你寻我确实无用,即便我能为你和花娘做媒,花娘真的嫁去孙府,照样要受婆母苛待,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是,我晓得,是以我准备参加春闱,待我有了功名,在孙宅便能说得上话。
林音笑起:这真是好事啊,邓先生既然已经有了主意,还寻我作甚?
安王不肯放我,如今他没了孙家,已是失了左膀右臂,自是不肯放我去准备科举一事。只希望我能为他安心筹谋邓伏南抬头瞧了眼林音,姑娘当真就这样收手,放过安王了么?
他若无动静,我也没有由头整治安王府不是?
那若有了,我告知于姑娘,姑娘能否彻底毁了安王府?
说到这个,林音问道:魏冉和宫内的魏贵妃,是不是安王的人?
魏冉?可是现任的禁军统领?邓伏南摇摇头,邓某不知,殿下近些日子总是将自己困于书房,不知是在打算甚么。
你盯着他罢,我怀疑魏冉便是他的人。如今这局面他宛如困兽,若仍惦记着夺嫡,便只能釜底抽薪、放手一搏了。
姑娘怀疑他会造反?
只是怀疑,你先盯着他,安王此人心思深沉,你在安王府也要万事当心。
嗯,邓某晓得。
等你离了安王府,考上功名,我便让夫君去求圣上,为你和花娘赐婚。
当真?
邓伏南同她说了这般多,皆是语调平平,林音说起这句话时,他的眸中才有了些微波动。
当真林音想了想,又道,还是让花娘暂时别抛头露面,这香行原是侯府的,沈策若察觉了,一查便能查到。
这个我晓得,只是今日人多,她才出去招呼了一下,往日都是在后头调香。
你心里有数便好,若你在安王府有凶险,便放个信号弹或是鸣镝,我让方影盯着安王府,一有动静,便想法子救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