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帝派了不少殿前司和暗卫军的人去寻,均是无果。
林音听得这消息,往后踉跄了几步,眼皮不知为何突突跳起来,她的小腹已经隆起,半夏慌忙扶住她,姑娘。
林音坐在椅子上缓了很久,才哑声问道:去寻的人多么?
圣上派了许多人,在寻呢。王妃宽心,王爷武功高强,定能化险为夷,平安无事。
嗯
圣上在乎夫君,派去寻的都是精兵强将,且夫君本事大,定然无事的,林音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叶榛和蔚缜也来瞧了她。
蔚缜面色如常,倒是母亲抱着她哭,音儿,咱们先等等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只要寻不到尸体,定还是活着呢。
林音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对,定还是活着呢。
林音焦灼地等了几日,未等到岚青的消息,一道圣旨却举国震惊。
威远侯兼骠骑大将军蔚缜被指私通匈奴,通敌卖国,铁证如山。
成安帝盛怒之下,将蔚缜和其夫人关押入狱,念及穆王妃怀有皇嗣,特令其在穆王府好生养胎,穆王府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皇城司侍卫。
二房蔚绍因着与兄长并不亲善,且安王与秦王联合为岳丈求情,成安帝便暂且饶过。
林音瞧着府外里三层、外三层的皇城司侍卫,不由想起前世父亲也是被人构陷,在牢中很快自尽,心里更慌。
为何这一世,父亲还是被关入了天牢?竟然连母亲也关进去了!
林音压住心中的无力,喊来方影:我要入宫,或是出府,有没有法子?
方影为难地摇摇头,姑娘,如今咱们府内怕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林音逼着自己定了定神,送消息呢?能不能送消息出去?送消息去秦王府,请秦王殿下入宫找一下国师。
今儿个厨房要运桶泔水出去,都被驳回来了。方影担忧道,姑娘,圣上并未发落将军,此事定然还在查,且等等呢?
不行,我没办法等,父亲和母亲在狱中太危险了。万一有人要加害他们可如何是好?林音心慌得很,狗洞呢,我记得府内是有几处狗洞。
已经被皇城司的人堵上了。
半夏握住她冰凉的手,姑娘,王爷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待王爷回来,将军便有救了,你别急。
她如何能不急?林音浑身发抖,她近些日来本就有些孕吐,前几日夫君失踪,她便再也没有好好用过餐饭,眼前一黑,当下便晕了过去。
入了夜,秦王府。
沈漠刚跨入房内,便被人从屋里踹了出来。
沈漠站定,拍着门,阿琅,阿琅,咱们是夫妻,当患难与共、同生共死,这夜间凉,你好歹给我扔件披风。
蔚林琅在屋内摔着东西,谁和你是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夫妻,我们就是睡觉关系。你牛气哄哄地带兵抄侯府、关押我伯父伯母时,怎么没曾想我和你是夫妻?这是我娘家?我伯母身子弱,怎么能被关去天牢?
沈漠无奈道:阿琅,你讲讲道理,旨意是父皇下的,我总不能抗旨不遵罢?
蔚林琅朝着门便摔来一个茶杯,我伯父不可能做那种事情,你凭甚么禁我足,我去瞧瞧我三姐姐怎么了?
沈漠好生相劝,我就算让你出去,你也进不去穆王府,皇城司的侍卫把那处围得同铁桶一般。
你堂堂秦王殿下,多塞些银子打个招呼,让我扮成小厮溜进去怎么就不成了!分明就是你不想帮我!
沈漠被她吼得有些恼了,你三姐姐难不成比你夫君还重要?
你算哪根葱?一边去!我不想同你说话。
门被打开一条缝,蔚林琅扔了个枕头出来,又将门子重重拍上。
沈漠叹口气,管家劝道:王爷,要不去书房安置吧?
沈漠气急败坏的往书房去,书房的床硬邦邦的,沈漠抱惯了媳妇,在书房躺了一会儿便翻身起来。
管家见他出来,规劝道:王爷,王妃正在气头上,你别去寻不痛快了,这王妃骂你,你在下人面前也没面子不是?
不去烦她,你盯着她,千万别让她出府去,我去武安侯府。
啊?
沈漠嘿嘿一笑:苏子曾那家伙肯定也被他媳妇撵出来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找他喝酒去。
管家:
武安侯府
苏子曾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敲着门:宋清许,你别太过分,我堂堂武安侯世子被你关在门外算怎么回事,你开开门。
里面寂静得很,连个响动也没有,苏子曾有些担心。
清许,你讲讲道理,这是圣上下的圣旨,我不过是奉旨办事,你再怎么气也不能把火撒在我头上罢?
默了一会儿,里面终于传出声音来。
要么你让我入宫,我要告御状,同圣上好好说道说道,要么你让我出府,我要去找小表妹,妹夫和姨父都出了事,她一定吓坏了,前几日她刚同我说她有了身孕,她胆子小,以前还生过病,总做噩梦,我得过去陪着她。
苏子曾道:穆王府已经被围起来了。
宋清许声音带了几分恼怒,不都是皇城司的侍卫,你一个皇城副使,让我进一下王府有这般难么!你就是不想让我去见小表妹,苏子曾,你不是个男人!
见穆王府出了事,便慌着要跟他们划清界限,那你把我休了罢,我还是威远侯府的表姑娘呢!你快休了我,我要去找小表妹过。
苏子曾百口莫辩,你这是说甚呢,好好的,我休你做甚!
你不休我,我也要休你,出了点儿事就慌着撇清关系,平日里见你与妹夫关系那般好,妹夫出事了你也不难过,还任由你皇城司的侍卫欺负我小表妹,没心没肺!
呃宋清许越说越气,圣上是不是脑子有病!陷害不懂嘛!定然是有人陷害了我姨父!
苏子曾忙阻止: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先开门,让我进去,我同你好好说,行不?
你一日不让我出府,就一日别想进来!你进来作甚,进来也是睡地上!我瞧见你烦得很,离我远些!
宋清许,你过分了啊,我对你这般好,在你心里还比不过你小表妹?
你还想比得过我小表妹,你做梦去罢!
呃苏子曾怅然地坐在院中,对着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
恰逢苏夫人听见这边的动静,被丫鬟扶着快步过来。
见儿子可怜兮兮的坐在院子里,踢了踢他:你又惹清许了?
苏子曾撇撇嘴,我哪里敢惹她!
苏夫人松口气,没有就好,清许从宿州嫁来,是为远嫁,自打清许嫁来,咱们侯府多热闹,母亲都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且母亲答应了亲家母要好好照顾清许的,你若欺负了她去,母亲定打死你。
苏子曾打了个哆嗦,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我哪里敢欺负她。
那就好,那母亲就放心了。苏夫人叹口气,威远侯府遭此变故,她难过也是人之常情,明日母亲让子朗好好劝劝她,你就别瞎掺合了。
我怎么就是瞎掺合了?苏子曾不开心了,我自己的夫人,为何要四弟劝?
子朗同她玩得好,你又总惹她生气,不是子朗劝还是你劝!
苏夫人瞪他一眼,你自己找地儿睡去,这几日别来招惹我儿媳。
苏子曾气恼的哼了一声,我看她才是母亲亲生的。
我巴不得她是我亲生的呢。你跟你父亲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惹人烦了,怪不得清许烦你呢。
呃母亲凶完他便被丫鬟扶走了,苏子曾拍拍桌子,欲哭无泪,觉得他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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