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这便去回禀,王妃可否先将剪刀放下?
等父皇答应我了,我自然会放下,快去。
曾匀很快应下,入宫去了。
成安帝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她威胁朕?
王妃似是悲痛欲绝,想来说得定是真的。
成安帝顺了口气,才道:阿青这媳妇是个烈性子,朕允了,但她不准出府,让她的侍卫隔三差五去瞧一眼便是,这是朕的底线,让她莫要得寸进尺。
可王妃若执意伤着自己?
她不傻,腹中的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不会让孩子出事的,去罢。
是
曾匀应了声,便起身欲走。
成安帝又喊住他:等等,京内布置得如何了?
回圣上,已差不多布置好了。只是殿前司和暗卫军的人多半被派了出去,宫内的人手想来有些不够,属下有些担心圣上的安危。
成安帝点了点头,朕的安危有何打紧的,宫内人手不够,他们才会快些动手。去罢,别让穆王妃出事,她若出了事,朕如何同阿青交待。
是
林音攥紧杯子,父皇不让我出府?
圣上也是为王妃的安全着想。
林音咬咬唇,好,我不出去。
打发走了曾匀,林音才喊了方影进来,好一番交待。
如今夜里凉,你带些松软的被褥去牢里,多拿些银子好好打点一番,帮我转告父亲、母亲,让他们护好自己,我定会想法子救他们出去。
还有,你去寻邓先生,我要知道安王府的现况。父亲与匈奴通信一事定是沈策栽赃陷害,或许夫君出事也是他的手笔。
方影一一应下。
你去寻秦王,我想让他进一趟宫
林音想了想,又道:算了,如今父皇尚在盛怒,贸然去找青阳,反而会被怀疑,你先去寻邓先生罢,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是
方影这一趟去了许久,直到入夜才归。
侯爷和夫人都无事,已经打点好了,将军叮嘱属下一定要照顾好姑娘,说是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
对林音点着头,父亲说的对,邓先生呢?
属下未曾寻到邓先生,且去了香行一遭,花娘也说他有段时日未来了,心里担忧得很,想来是出了些变故,只是现下咱们自顾不暇,属下也无法继续打探,便回来了。
林音心里惴惴的,邓先生向来聪明,若发现不对,定会及时脱身的,不会是出事了吧?
属下也不知,姑娘再耐心等等,等王爷回来。
林音有些颓然地坐下,嗯,夫君一定会回来的。
一连三日,岚青都未传回半分消息,成安帝着大理寺审理威远侯一案,也未得进展。
林音焦急得很,却没有甚用。
好在得了成安帝准允,方影隔几日便能出府一趟,寻不到邓伏南,林音便喊他潜入宫寻了青阳,青阳却只给了他一个「等」字。
等?
方影点点头,国师用手点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等」字,便让我快些走。姑娘,国师本来就是个骗子,眼下不是又在骗咱们罢?
林音却只是喃喃,等?
青阳是成安帝近臣,若能帮她,是不会让她等的,青阳让她等甚么?
岚青出了事,成安帝悲痛欲绝,已经数日不上朝了。
朝中事务皆已交由祁王和安王处置。
林音让自己静了静,她先前一直在担忧夫君、担忧父亲和母亲,被琐事困住,似乎忘记了许多被她忽略掉的细节。
我就要参他。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定要信我。
夫君是个稳重之人,按理说是不会随便闹脾气乱参人的。
莫非他一早便筹谋好了如何算计沈策?
那父亲一事?也只是算计沈策中的一环?
林音对方影道:从明日起,你不出府了。
嗯?
不出府了林音坐稳,眼神也坚定了一些,咱们等。
岚青被流沙卷走十日后,上京城突然乱了起来。
刚入夜,林音在昭然堂便听得外面传来阵阵短兵相接之声,慌忙披衣起身。
问半夏:怎么了?
姑娘,外头乱了,像是有叛军攻进城来了。
叛军?
林音又重新穿戴好,刚出昭然堂便见皇宫那边火光滔天。
林音被半夏扶去门口,只见王府大门紧闭,打斗声似就在门外。
曾匀听下属说王妃寻他,额上冒着汗,进门行了礼,王妃。
外头怎么了?
有叛军打进来了,王妃稍安,我们护住王妃的。
林音看着远方通天的火光,和门口隐隐传来的痛哼声,脑中不由清明了起来。
岚青带了西郊的精兵在万安山出事,成安帝将殿前司和暗卫军的大半都遣出城去寻,皇城司的又多半守着穆王府。
宫内的守卫想来是寥寥无几。
更何况,如今上京城内只剩了魏冉领的禁军。
此时若遣兵往宫内打,直接拿下成安帝,逼他写下禅位诏书,便可名正言顺地荣登大宝。
虽是一招险棋,但却是失去了孙家支撑后,沈策最后的机会。
林音问道:可是安王的人?
是淮阴旧部伙同上京内的禁军往皇宫那边去了。
王妃先进去罢,我们奉陛下之命,定会护王妃和小皇孙平安无事。
淮阴旧部!
林音心下一紧,那宫内?
殿前司还余了一批高手,会好生护着圣上,王妃宽心便是。
林音点了点头,府门打开,曾匀又出了门。
王府外恰有一队士兵行过,他们举着火把,将这寂静的上京,映得宛如白日。
林音喊过王府内的护院和小厮,备水,将院内的水缸全部灌满。
陈叔,你去打开王爷的兵器库,大家都拿些防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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