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青夏如蒙大赦,赶紧站起来接过吹风机:你快去洗澡吧!我等会儿也帮你吹头发。
钟茗雪看着景青夏雀跃的样子,仿佛有根无形的尾巴在身后晃动着。
笑了笑,没有拒绝。
景青夏独自站在外头看着空中。
这种感觉很奇妙。
分明什么都看不到。
却能感受到空中有什么在漂浮着。
而且非常确定,那是两道信息素,它们和谐地包容着彼此,亲密无间。
景青夏一想到这两道信息素是从自己和钟茗雪的腺体中分泌出来的,此时就觉得心痒。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心中有一团火往脖子蔓延。
蔓延到后颈,腺体跟着微微发烫。
室内很安静,放大了浴室里流水的声音。
景青夏甚至都不敢将思绪放在浴室里,手里拿着吹风机内心焦灼。
后颈更加不对劲了。
浓郁的肉桂味化作有实质的液体,无声地突破阻隔贴的阻碍,用本能润湿了这张工业产物。
她现在和信息素的关系,就像是猫和它的尾巴一样。
不对,她比猫好一点,她至少知道信息素是自己的。
大量信息素被释放到了空中,将仅剩的冰镇柠檬酒全都吃干抹净。
景青夏被自己的信息素吓了一跳。
这就是alpha的占有欲了吗?
赶紧跑去把排风系统开到最大,又把自己后颈湿透了的阻隔贴撕了,重新换了张新的。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之间能产生安抚作用,但也有可能相互引诱,最严重的干扰,会促使对方进入发热期和易感期。
这个度实在很难把握。
情侣之间完全可以放弃把握,情到浓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假婚约者之间却不行。
景青夏趁着钟茗雪还没出来,又往空中喷了阻隔剂。
最终还是不放心,硬着头皮给医生拨通了电话。
主任医生在医患关系的询问上并没有架子,大晚上也很自然地为患者加班。
听了大概情况之后,主任医生有些疑惑:你早上不是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吗?
昨天睡了一觉,没什么问题,早上确实算是稳定了。
但是,我们回老家,家里亲戚多,中午喝大了几个,释放的信息素有点影响到我了。
还有就是,现在的情况,家里房间不够用,我和我和我的Omega住在一间房里,本来她是想安抚一下我的,但我觉得,我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听着小alpha坦白得如此直白,电话那头的医生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
景青夏没听到回应,以为是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又或者自己的行为有些无耻到让医生都无语了。
赶紧又补充道:现在是这样的,我和我的Omega还是学生,并不想太早突破界限,所以我今天晚上打了地铺,可是我不知道我现在这种情况在同一个房间里呆着会不会出问题。
主任医生开始为自己曾经腹诽过这个alpha感到愧疚。
这是哪里来的纯情alpha啊!
说我的Omega的声音都在颤抖,连临时标记这四个字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居然在老家住一间房,还能主动打地铺。
她只想把alpha叫回医院,并在她的病历本上,用正楷,恭敬写上神仙alpha这几个字。
主任医生想着甚至有点担心这位刚分化的alpha会不会因为太过体贴,而把身体憋坏了。
可是想了想,当时见到的那位S级Omega,虽然看着冷冷清清,浑身写着生人勿近,对alpha的关切却写在脸上。
平时对这种刚分化的alpha从来不委婉,有话直说的主任医生难得安慰了几句。
你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特殊的。但是不用担心,既然早上已经稳定了,注意贴阻隔贴,喷阻隔剂,再注意通风。
那我不需要吃药或者注射吗?我怕不小心影响到她。景青夏说得很认真。
主任医生差点再次无言。
这位alpha如果不是装的,那么一定是一个绝世好alpha!
她不禁对着手机露出笑容来:没事,你的Omega走的时候,因为担心你的情况,跟我们要了一个监管手表,她能实时监控到你的异常,现在应该就在你手上吧?
在的,我有好好戴着,我看说明书说它防水,连洗澡都没有摘。景青夏像执行任务一样汇报。
主任医生听得很是欣慰。
等病情完全聊完,主任医生才挂掉电话。
忍不住在匿名论坛上发了个帖子。
以往这个时候,她发帖子都是为了吐槽那些行为恶劣的alpha,有多不珍惜Omega,又或者是有多么无脑疯狂。
以此来提醒涉世未深的小Omega,选人要谨慎。
在医院这种能看清牛鬼蛇神真面目的地方,真的很少有机会认认真真夸奖一个alpha。
她这次不是在宣泄,所以认真选择措辞,发表这篇新文章。
景青夏挂了电话,没有多想,赶紧检查自己的手表。
手表的数据会连接到钟茗雪的手机上,也会直接显示在界面中。
无异常数据。
所以刚才那种程度的信息素波动还在正常范围内吗?
景青夏顿时放心了不少。
你刚才是在和谁打电话吗?钟茗雪说这话从房间里出来了。
头发湿漉漉的,穿着晚上睡觉时要穿的睡衣,也学着景青夏的样子套着外层浴袍。
面色带着刚洗完热水澡时的红晕,整个人都香香软软的。
嘣嘣!
就算信息素浓度还在正常范围,景青夏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在正常范围了。
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绷着的都是谨慎。
刚才觉得后颈有点不舒服,所以找医生打电话询问了一下。
钟茗雪拧住眉头拿起手机看了看实时数据,确实有一段波动明显,但还算正常。
看看时间应该是自己刚进浴室没有多久。
这家伙,是想到了什么啊
钟茗雪抬眼看看景青夏:那你还要帮我吹头吗?
景青夏担心自己尚不能控制好的信息素会失控,可奈何钟茗雪这个问题的诱惑性太强。
于是。
上一世在部队里一直以意志坚定著称的景青夏再一次中了蛊,点点头,拿着吹风机走了上来。
学着刚才钟茗雪的手法,缓缓捧起这一头秀发。
小心翼翼打开吹风机。
嗡嗡
帮别人吹头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上手之后,景青夏悄悄走神,从身后观察钟茗雪。
钟茗雪的脖子也是雪白的,后颈上也好好贴着阻隔贴。
一张印着可爱小狗狗图案阻隔贴。
应该是林婵娟特意为她准备的可爱款。
阻隔贴的边缘也有点潮湿,不知道是因为浴室里的水蒸气,还是因为发尾的水滴。
钟茗雪分化很久,腺体成熟,已经能很好得控制信息素,所以换上新阻隔贴之后,景青夏连一点冰镇柠檬酒的味道都没有闻到。
而景青夏则像是犯了酒瘾的酒鬼,渴求着让自己上瘾的东西。
但她又像决心要抵制诱惑的戒酒人士,坚定地认为自己不该如此放纵。
只能通过不断吞咽将渴望的念头全都驱散。
景青夏享受着和钟茗雪互相吹头发的亲昵时光。在这样的时刻里,两个人就仿佛真的是亲密无间,毫无隐瞒的好朋友一样。
景青夏也正痛苦地承受着这份亲昵带来的痒,浑身都想蚂蚁爬过一般,如同过敏的痒。
很想挠一挠,但她清楚,这种痒并不是肌肤上来的,而是心痒,能让腺体不受控制喷发信息素的心痒。
景青夏关掉吹风机,既惋惜又解脱。
又看了一眼钟茗雪的后颈,赶紧闭了闭眼,退开两步,就往自己的地铺里钻。
钟茗雪,你关灯!景青夏故作自然,像上一世住在寝室里一样,很自然得指挥最后一个睡觉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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