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琏城咽了咽口水,从包里摸出一根针管,轻手轻脚地走到乔子妍身后,对着她的颈部大动脉扎下去。
第94章放过你自己
可她没有走两步,便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扼住手腕。
姜琏城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张熟悉的轮廓分明的脸。
尖叫尚未溢出喉头,嘴巴被他捂住。
赵致沂绷住脸,咬着牙,用气音说道:你疯了吗?
鼓足的勇气立马像是找到了一个闸口,瞬间泄掉。
姜琏城手上忽然没了力气,五指一松,针管掉在了地上。
地面上凝着尚未化去的雪,没有什么声响。
赵致沂看一眼乔子妍,乔子妍依然背对他们,用蓝牙耳机讲电话,兴许她的蓝牙耳机有清除噪音的功能,她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响动。
他又看一眼身边惊魂未定的女人,拖住姜琏城,往停车场走。
赵致沂在停车场找到自己那辆跑车。
姜琏城像没有骨头一样,任由他把自己塞进副驾驶座。
赵致沂去到驾驶座,二话没说,直接启动引擎。
跑车驶出中餐馆,上到出城的高速。
赵致沂开着车,瞥一眼女人的侧脸,严肃着脸说:你干什么蠢事?你想给乔子妍下镇定剂,然后把她扔进湖水里?她要是死了怎么办,杀人是要坐牢的。
那不是镇定剂,那是稀释过的铊,不会致死,只会让她脱发,产生短暂的双侧下肢疼痛感。
姜琏城低着头,手指掐着手指,时不时紧一下。
赵致沂冷嗤一声,你了不起,姜琏城,你学过医,还知道铊的用途,还知道如何精准地找到人的动脉进行注射。
姜琏城没吱声,手指掐得更深。
呲
跑车猛然朝右拐去,停到没有路灯的乡村小道路边。
车大灯打进路边的茂密树林,劈开一圈深深浅浅的可怖光线。
后颈被扣住,被迫抬起头。
眼前的男人紧绷下巴,下颌角轻轻扬起,厉声道:那你会不知道铊过量的后果是什么?永久性脱发不过是其中最轻的一项,肌肉萎缩,视力下降,甚至失明,中枢神经永久受损。量再多一点,就会致死。
那么大一个庭院里面,来来往往都是人,就算是黑夜视线受阻,你以为就不会有人看到你扎乔子妍吗?万一庭院里面有摄像头呢?
赵致沂噼里啪啦的质问了一通,喉头呼出的炙热气息,全扑在姜琏城唇畔。
姜琏城定定地望进他漆黑的双眸,没有回答他的质问。
反而低头拿过手袋。
尝试着按开手袋按扣,手指却一直在颤抖,指尖无力。
试了好几次,才打开手袋扣,小手伸入包内,一阵慌乱地翻找。
赵致沂不明白她这一番神操作,没好气地问,你在找什么?
我想吃糖。
姜琏城是学过医,可她学医的初衷是救人,不是害人。
现在她缓过神来,后背阵阵发冷。
她疯狂的想吃糖。
可为了戒断糖瘾,她包里早就不放任何糖。
小小的手袋被她翻了好几次,姜琏城的手麻木地寻找着。
转瞬,赵致沂看到颗颗眼泪,砸在她细嫩的手前臂上。
掐住她下颌,逼迫她直视自己,你哭什么?
姜琏城何尝不知道铊中毒的后果。
可如今跟赵致沂的种种一切,不都是由陈确出轨乔子妍开始的吗?
甚至她会意外怀孕,不都是因为乔子妍给赵致沂下药,而那被掺了药的红酒,却被她意外喝到造成的结果么?
遭受流产之苦的是她,连陈确都已经蹲监狱好几年了。
她好不容易抑郁症好了,现在又复发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交了新男朋友,却不得不让他看见自己破碎的过往和,生病时候的难堪模样。
不管姜琏城对陈之揽的感情如何,她都不愿意让他见识她的狼狈。
赵致沂却误以为她的愧疚心上来了,安慰道:不要恨她。
一句话直接压死了姜琏城心上,那一颗最后的稻草。
她抄起手里的包狠狠的砸在赵致沂的身上,哭泣着吼道,那我该恨谁呢?
包里的东西散落满车座,手机,化妆品,口红,纸巾,还有一袋子药都四零八落。
赵致沂摸了一下,落在他身上的药盒,翻开一看,是帕罗西丁。
他是医学生,知道帕罗西丁的作用,又翻了翻其他几个药盒。
米安塞林、米氮平、奈法唑酮。
全是治疗抑郁症的。
赵致沂看着她的眼睛,胸膛微微震动,你得了抑郁症?什么时候的事情?
姜琏城泪光满脸地冷笑,从我知道我和你可能是那种关系开始,从我在国内收到鉴定报告的时候开始。我吃这些药吃了几个月,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赵致沂明白,每一种治抑郁症的药都是孕妇禁用。
就算那时候姜琏城知道,她跟自己没有那种关系,可她吃了这些药,那个孩子到底都会保不住。
赵致沂双眼逐渐泛红,终于意识到,没有那个孩子,她比他想象的受伤还要重。
他拽住她的一只细细手腕,将他拉进怀中,隔着扶手箱,一手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胸膛上,一手覆在她肚腹上。
那时候很痛吧?孩子不是你一个人鲨掉的,我也有份。
姜琏城吃过药,抑郁症的状况得以缓解,现下倒也不是很反感赵致沂的味道。
她头埋在他胸膛,腰腹处感知到他炙热的温度,任由眼泪沾湿他衣襟。
男人低沉的声音,仿佛从胸腔传来一般,锵锵有声。
姜琏城,放过你自己,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第95章巴不得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姜琏城愣了几秒,声音喜怒难辨:不必了。
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恋爱谈得太少,所以对男人了解太浅薄。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再生一个孩子,便罢了。
怎么可以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口吻?
仿佛不是安慰,而是一种恩赐。
这男人以为他自己是谁?
姜琏城决绝地推开赵致沂,抹了把眼泪,用言语在两人之间画了条泾渭分明的线,我跟谁生孩子,也不会再跟你生孩子。
赵致沂盯着她的一脸倔强,舌尖抵着后槽牙,想给陈之揽生孩子是吧?我劝你趁早放弃做梦。
姜琏城直接顶回去,对,之揽是我男朋友,我愿意给他生一窝孩子。
凶神恶煞地睨了她几眼,赵致沂倏地笑了,陈之揽还在上城吧,隔着整个欧亚大陆,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生孩子。
姜琏城一想,陈之揽忽然不能来欧洲,多半又跟这家伙有关。
眼里又发酸,用一种控诉地语气说道,赵致沂,你这个混球,你怎么这么卑鄙?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在背后搞小动作吗!总是戏弄人,太恶心了。
他既然不会跟她在一起,那她安安静静地谈恋爱,招谁惹谁了?
难道让她跟他这么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等到人老珠黄那一天,再被一脚踹掉吗。
赵致沂手抚上方向盘,双眸迸发出狠厉,冷哼一声,这么点小把戏就承受不了了?当着我的面,要去陈之揽屋里睡的勇气,跑哪里去了。
姜琏城心一寸一寸冷,喃喃,你到底想干嘛!
赵致沂回答:你想干什么都随意,我也说过,愿意补偿你,帮助你,那你甭想和陈之揽在一起。
晚了,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姜琏城忽地淡笑声,而且我才不要你的任何帮助,巴不得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四处静无人声,空气仿佛冻住了。
要不是现在两人在漆黑无人迹的城外小道,赵致沂恐怕真的会将她扔下去。
赵致沂咬着牙,重重地拍了下方向盘,调转车头。
姜琏城在学业上挺一帆风顺,但在实习上十分提心吊胆。
财务部副总裁大卫被抓走以后,秦畅升了职,补了大卫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