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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大王(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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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一直在解,血气不足,我脸色愈发难看,解毒后再慢慢调养就好,但我早有谋划,便借此病重,想钓一钓幕后居心不良的人,也检验一下大哥的话,是真是假。

我如今卧病在床,奄奄一息,白天昏睡,晚上理事。

世人皆知,先皇最宠爱的昭华长公主命不久矣,新帝正向全天下召求神医,治愈长公主者,赏千金,封爵位。

殿下,京中的赌坊最近猖狂得厉害,不整治一下么?

谢临徽自然知道我是装病,但其他人不知道。

嗯?

他们以殿下的生死做赌注。

给我押十万两。我笑笑,也不在意。

谢临徽说的是暗赌坊,不是明面上下注那种。

你就别押了,免得太多,人家不信。到时候我分你一成。我抽出一沓银票,似乎有点厚,这样会不会太招摇?

谢临徽愣住,有些艰难道:

公主,一成是不是有些少?

那就半成。

公主,一成不少,真的。我还要养十二公主,她吃得多,又喜欢金银珠宝

我帮你养。

公主,一成,我会把这事处理得妥妥贴贴,把赌坊的油都刮三层下来。

他顶着一张谪仙一样的脸说这等市侩话,也不显违和,我把银票给他,放他走了。

他心里黑得很,下手也有分寸,我相信他一定能办好。

殿下,江都那位苍国的公子,正向京中赶来。枭部之首是个年轻女子,原本没有名字,我赐名江枭,谢临徽走后,她才过来。

盯着,看他们一路和谁接触了。

是。

宁王府最近多了生人。江枭道。

先纵着。

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重要消息。

白天睡得太久,夜里睡不着,便看手中的产业亏损盈利情况,看多了还觉得挺有意思。

溯洄来京城做什么?

我想不通。

第55章神医我从未见过,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

我病得越来越重。

每次拿来铜镜,都觉得里面那个人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实际上毒快彻底解除,我只是因失血多次而体虚,因疼痛而精神不济。

我想事的时候反而轻松了很多,再没有那种混沌的感觉,心境平和,宛如垂钓的老渔翁,非常耐心的等鱼上钩。

不再担忧他人的选择,不再想生死离别。

我只等结果,织好网,等上钩的鱼儿想挣脱时,再抛网,一把网尽。

哪能事事如意,只能多做准备,万一有人策反,也有余力压下去。

十二亦瘦得厉害,我叫谢临徽把她送到京郊别院住,与我相干的消息一应封锁,免得她难过。她那里,只知道我生了风寒,怕把病气过给她,便不让她照顾。最初,她还不愿走,我说,万一她病了,我还得费心,她就乖乖去了京郊。每天一日三餐,也在乖乖吃饭。还写信,说她多乖多听话,会养好身体,叫我不要讨厌她。

我让甘棠代笔,回信哄她,顺道叫谢临徽多多关心她,趁虚而入,别叫她总想高妃。

虽然割的是左腕,近来日日睡着,浑身乏力,用右手写字,十分虚浮无力,回溯洄的信也是甘棠代笔。她模仿得极像,平时我用的字体和批阅奏折的字体不同,也不担心会叫人看出端倪。

偶尔想起燕皇说的,只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会有许多人来讨我欢心。可那些人再好,也不会是十二,不会是江熤。

我喜欢的人,只想放在心里,藏起来,好好保护。

可我认识莺娘的时候终究太迟,只能眼睁睁看她凋零。一想起她的名字,我心里就浮现她的笑容,想起她亲手缝制的衣裳,想起她已长眠黄土下,胸口以下某个不知名处,闷闷一痛。

有时真想痛快的大醉一场,可惜我还在解毒,也在孝期,不能饮酒。

京中赌坊,一直有人下注,赌我的生死。

除了生、死,还有人赌十日、半月、一月,看我能捱到什么时候。下生的最少,因为众所周知,昭华长公主是真的不行了。

最近新帝上朝时,十分阴鸷,弄得朝臣战战兢兢,声都不敢弄大,宫内宫外,次序严谨,生怕惹得暴躁的江豫直接爆发。

大皇兄名声一直不怎么好,我这一病,京城内外都有传言,说我病重都是他害的。

他深恨我这个与前太子交好,且得燕皇信重的皇妹,只等燕皇病逝,立刻就对我下毒手,说什么千金高爵求神医只是幌子。

还有人说,大皇兄害我是因为我手中掌握了大皇兄害死前太子、暗害燕皇的证据。传得有鼻子有眼,像真的一样。有人细细揣摩那日二皇子自尽的细节,越发觉得其中有大问题,一切都是大皇子的阴谋。

大皇兄真是极神奇一个人。

所有人都深信他又毒又坏,老谋深算,无恶不作,心狠手辣。

其实他胖胖的,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他每日都来探望我,坐在床下,与我讲朝堂如何不稳,那些糟老头子欺负他,需要我为他排忧解难,眼睛一哭肿,就只剩一条小细缝,他也没有那么坏。

江熤每天都在抄佛经,看医术,很努力的想办法,希望我好起来。

我所喜欢的每一点都能在江熤身上看到。

他父母双全,且爱他如珠如宝。他真诚孝顺,聪慧可爱,谁对他好,他也真心回报。他自然而然的向父母撒娇,就像以前的十二一样。

细想,原来我最羡慕的是这一点。可以肆无忌惮向谁提出要求,心中没有任何忐忑、不安,就像猫儿饿了想吃鱼一样理所应当。

我以前小心翼翼,至今仍然如此。

真羡慕啊。

这样想着,大哥又来了。

昭昭,这次我带来了一个不错的神医,有真才实学,不是那些山野村夫。

他说着,身后簇拥着一群人,唯有一个生人,我从未见过,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人约莫二十多岁,具体年纪看不出,面容普通,风骨嶙峋,却有种雅致温润的气度,行步从容,一双眼睛带着泠泠寒意,如山间积雪。

看见我时,微微露出些笑意,积雪融化,万物生长,眉眼一片欣荣,转瞬又化为极深沉的哀恸。仿佛我于他而言,极重要。

这样的人,不太像个神医,倒像久居上位的王侯。

溯洄是这样的么?

我心中有种诡异的直觉,他不是溯洄。

那他可会医术,是怎么混进来的?

第56章夏流我从苍国来,有话想与殿下说。

他探过我的脉,沉吟许久,才说:

公主这一病极凶险,对症下药,仔细养护,方有一线生机。

下臣斗胆,请求随侍殿下,每日调整药方,直到治愈殿下为止。

如果殿下有任何问题,下臣随葬。

有几成把握?大皇兄问。

五成。他回。

先留在宫里,要是治好了公主,少不了你的赏。要是敢起歹心,朕就算翻遍诸国,也要把你的亲族找出来,一并诛杀。

陛下放心,下臣只有一颗悬壶济世之心,除了医好公主之外,别无二心。

他语气十分真诚。

大皇兄微微颔首,眯缝眼中冷光一扫,盯着他,不多言。转而看到我,立刻露出和蔼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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