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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嘘菊(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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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她的手腕上便再也没有长久戴过什么了。

余下的十日也转瞬即逝。

婚礼的前一夜,窦瑜又收到了一只木雕,这次雕刻的是一个笑盈盈的小娘子。她握在手上看了看,然后翻出了之前表哥送自己的那个作揖小人,摆在一起发现果然大小相同,衣着相似,看起来像是一对。

仔细看,小娘子的眉眼像她。

作揖小郎君的眉眼像表哥。

明日就要大婚了,她还担心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一沾枕就沉沉入睡了。装着一对木雕小人的匣子被她板板正正地放在枕边,伴着她入睡。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她便被七手八脚地从温暖的被子中挖了出来,困倦地耷拉着眼皮,被人用热帕子擦了把脸,接下来又是一整套的沐浴梳洗流程。

用饭、上妆、挽发,直到午后才正式开始更衣。吉服层层套在身上,最外层是大袖连裳,配披帛、革带。挽发后戴上金冠,最前端金凤含珠,华贵非常。

一切准备妥当后,已经能听到前院的喧闹声了。

这个时辰姑爷应当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房中婢女喜盈盈道。

正如婢女的推测,郭素已经换好吉服从府中出发。

秦家的下人在队伍必经的路上设障拦马,这也是婚礼中的一环,寓意是给新郎下马威,要他日后珍重妻子。

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人挤人。郭素民声极好,骑马路过时不少百姓往礼车上扔瓜果花束,香包罗扇诸物。虽然背地里他们也不解郭素明明是如此尊贵的身份,竟然会选择入赘,且娶的还是从前养在自己身边的表妹。可毕竟他是整个河州地位最高之人,即便入赘,也无人好意思笑他自轻。

人群中的魏延望着马上的郭素,神情落寞。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绝对是比不得郭大人的,但心上人今日就要成婚了,还是难免意难平。

围观的百姓将他挤得站立不稳,他本就文弱,又懒得躲闪,眼看就要被搡倒了,幸亏身边的好友扶住了他,无奈地低声安慰。魏延充耳不闻,失魂落魄地转身,没想到撞倒了身后的一位醉醺醺的郎君。

那郎君躺在地上手里还死死攥着酒壶,满身的酒气,没戴冠,鬓发微乱,异常狼狈。

魏延吓得不轻,急忙去扶。好友握住他的手臂,阻拦道:别管了,不是你的错,是他没长眼。

他试图拉魏延离开此地,我也带你喝酒去。

魏延不肯走,将地上的醉汉扶起来,歉疚道:您无事吧?真是抱歉。

地上的人已经烂醉如泥了,魏延见他如此狼狈还能看出样貌俊秀端正,衣裳用料也绝非凡品,奇怪于这样的人怎么没有随从跟在左右。

婢女跑进院中喊:姑爷来了!

在此之前,窦瑜听不见太多的声音,满耳朵都是锣声和爆竹声,屋内的人也一直在不停地说话。但婢女的这一句叫嚷清晰地传进了她耳中,令她精神一震,持续了快半个时辰的困倦也消失不见了。

她偏头去看窗子,窗上贴着红纸剪出的喜字,隔着窗纱只能看到院子里影影绰绰走动的仆婢。

有人催促她道:新娘子该盖上盖头了!

她心里紧张,袖内搁在膝头的手顿时攥紧了,下一刻眼前就被一片暗红遮挡住了。她绣喜帕的时候怕是自己这辈子最用心的时候,如今这东西就盖在她的头上。

婢女将她轻轻搀扶起来,引她离开床榻,绕过屏风,一步步走出房门。

出门后,她耳朵一动,听到了一道渐渐走近的,沉稳的脚步声,知道是表哥来了。

她看不见他现在的样子,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红绸绣面的新靴以及同色的衣摆。他在自己面前停留了许久,婢女小声催促他,他才应了一声好。

原来是有人用金托盘呈上了红绸。

郭素握起一端,另一端由佰娘交到了窦瑜的手上。

咱们走吧。他低声道。

窦瑜牵着红绸,因为知道另一端是握在谁的手上,即便看不清前路,也并不惊慌害怕。何况身侧还有婢女虚虚扶着她。

庭院中已经择吉地安帐,供新人饮合卺酒。在合卺酒前,便是拜堂了。满院的宾客看到二位新人走了进来,喧闹了一阵,遥遥向他们道贺,又目送他们站进喜堂中。

司礼高唱拜天地。

他们三拜过后,在宾客及祖父的见证下,正式结为夫妻。

窦瑜先被引进帐中坐下,郭素随后入内。帐内中央安放一条酒案,上面是两只金卺,

喜娘笑着道:揭盖头喽。

话音刚落,他以手轻轻托着盖头的下端,握住,再珍重地缓慢撩开。

随着视野逐渐明亮起来,她这才得以看到表哥今日的样子。

他戴了冠,整齐地束起发,婚服是沿官服制,圆领宽袖,玄衣肩部有日月纹,背部有山纹,下裳绣麒麟。眉目温和,看到她后眼眸深深,凝视着她不放。

窦瑜的视线也胶在他身上,仿佛一时看呆了。

帐内的喜娘婢女们皆在偷笑。听到窸窸窣窣的笑声,她才回过神来,慌忙低垂了视线。

郭素撩起吉服的袍摆与窦瑜隔酒案对坐,又共饮了合卺酒,全程两人的耳朵都红红的,观礼的众人忍俊不禁,一一说了吉祥话,随婢女喜娘退出了帐子。

好在给了他们二人单独说两句话的时间。

累不累?郭素问。

窦瑜抹掉唇上残留的酒水,摇摇头。

你看。郭素看出她羞涩局促,忽然向她展开手心。

窦瑜好奇地抬眼看过去,见他摊开的手上是一个小小的绣球,用几块颜色鲜艳的布头拼凑缝合成的,几个尖角处缀着明黄色的流苏,虽然不那么精致,但干净平整。

今日从长街上带着队伍一路走来,接了一车的瓜果香囊,这是个五六岁的小童扔进我怀里的。阿瑜,郡中许多百姓都在祝福你我。

窦瑜拿过绣球,想到当时的场景,终于笑了。

前面还有宾客要招待,已经有下人站在帐外小声催请了。郭素第一次见她盛装打扮,今日又是他们的大喜之日,迟迟不舍起身离去。

第90章大婚(下)屏住呼吸,眼睫飞颤

等郭素离帐后,窦瑜被婢女簇拥搀扶着进了洞房。

佰娘早就心疼她辛苦,一进门最先为她取下略重的金冠,妥善地存放进盒中,又率一众婢女服侍她脱下层层吉服,取水来为她擦净面上厚重的脂粉。

窦瑜可算是能透口气了,反手轻轻捶了下自己的后背。午后一换好衣裳她只能端正地坐着,拜堂时都到黄昏了,这期间身体和情绪皆紧绷,结束仪式放松下来后也就显得格外疲惫。佰娘又问她饿不饿,要不要用些点心。

她摇头拒绝了。虽然累,肚子却不饿,换了身轻薄的水红色袍子,坐在床边等候表哥回来。

等了一个多时辰,期间佰娘和茂娘怕她枯坐着无聊,一直陪她说话,春珊还将谢安和崔凝这两个孩子带来了,因为今日的喜事特意给他们穿了小红褂,还在额间点了红,像画中的小娃娃一样好看。

窦瑜轮流抱了抱他们,春珊眼里带着笑,道:怕是不久后府上就要多个小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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