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许久未见的人,恍若隔世般;在接到周清瑟电话时,他明显听到了她微弱的抽泣声,他因为赶的有些急,这么冷的天,额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
看她无助的看着自己,他的心被揪的生疼,他快步跑到她的身边,将她拥在了怀里,声音又些微的颤抖,清瑟,我来了,别怕。
带我去找妈妈。他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很轻很轻。
什么?窦淮叶放开了她,眼里有轻微的雾气。
妈妈生我气了。她举起手机递到他面前,委屈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窦淮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心神为之震动,他也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再次将她拥入了怀中,轻言安抚道:没关系,阿姨交给我,我一会去和阿姨沟通。
感觉到她在怀里摇头后,又继续补充道:清瑟,我人都是你的了,赴汤蹈火也肯定会嫁给你的,放心啊!
周清瑟一听他那夸张的口吻,顺就噗嗤笑出了声,伸手轻捶了下他的胸口,我突然又不想负责了。
听着她微弱的嗓音,明显撒娇的放松模样,他也终于放心了下来,女流氓,不过,你这个豪门若想弃了我,还得我这个寒门同意才行,今天就暂且不论了。
我饿了,想吃粥,你做的。周清瑟从他怀里仰起头,一脸的甜笑的看着他,这久违的笑容让他异常的心安。
好,我现在去给你做,你自己在房里看会电视。说着就放开了她,起身帮她把小桌子支在床上,又给她把IPAD放在支架上摆好,后俯身轻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后,便离开了房间。
他下楼看阿姨在厨房忙碌着,便直接去了厨房,阿姨看他进了厨房,便客气的和他打了声招呼,淮叶,有事吗?
阿姨,清瑟说他饿了,我来给她做点吃的。阿姨会心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言,只是将砂锅粥找了出来,微笑的递到了他的手上。
窦淮叶谢过阿姨后,便在阿姨的指引下,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食材,他煮粥的空隙,无意间看到台面上摆着芦花鱼,他想起周清瑟说过,这周妈妈最爱吃的。
阿姨,那个芦花鱼,我来做可好?窦淮叶有些紧张的问向阿姨,阿姨扭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条待做的芦花鱼,很快就领会了他的意思。
好啊,一会看是你做的好吃些,还是清瑟做的好吃些。她用眼神示意窦淮叶,周妈妈正在后面,窦淮叶赶紧转身,向周妈妈问了声好。
不过周妈妈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的往书房去了,窦淮叶跟阿姨交代了下粥的事,还让她将鱼放着他来做,随后也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窦淮叶轻敲了下书房的门,里面没声音,他又试着敲了一下,周妈妈才出声道:进来吧。
周妈妈此时站在落地窗边,背对着他,他缓步走到了周妈妈的身侧,阿姨,对不起,是我食言了。
你这辈子非要拉上我的女儿吗?周妈妈红着眼,转身厉声道,窦淮叶身子怔好一会,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阿姨,你冷静下,先听我说,好吗?
周妈妈睁着泪眼瞪了他一眼,又将身子转了回去,不再看他。
阿姨,您还记得7年前,清瑟受眼伤的那次吗?当时的念珠是我帮她捡的。周妈妈缓缓回头看向她,眼里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是防备。
我没想到,当时只是顺手之举,却牵出了这样一段美好的情缘,这大约就是世人所说的命中注定吧。窦淮叶看向窗外的远处,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
阿姨,你相信吗?就只是那么一次,中间还隔着4年的时间长河,她居然能在茫茫人海里认出我,她用帮我挡子弹的代价,闯入了我的世界,然后告诉我,她记得我的声音,记得我的气味
这近三年来,我曾无数次的感激命运的恩赐,感激您和叔叔生了她,更感谢那么勇敢的她。他缓缓转身走到了周妈妈的对面,真诚的向她鞠了一躬。
清瑟刚出事时,一想到她当时受的苦,我就后悔、自责、憎恨自己,当时我的心理全线崩溃,也曾想过等她好了,我就放手让她去过普通人的平静生活。
可是我每次想到,那么勇敢的她,那么辛苦才找到了我,如果我放手,辜负的不仅是清瑟,更是对我们感情的亵渎。
所以,阿姨,我不是非要拉住清瑟,而是我不能放手,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我是真的很爱她,我没法当做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最后一句话,窦淮叶哽咽着说完后,便再也说不下去。
周妈妈震惊之余,眼泪不受控的往外流,她那珍贵的女儿,曾两次生死边缘徘徊,她却一无所知,而这一切,她就只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在心理上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可是正如窦淮叶所言,这样孤勇的女儿,那么辛苦才和他走到了今天,而他也为了照顾清瑟,回到了D市。
如果连妈妈都不能祝福她,她该多难过,周妈妈接过窦淮叶递过来的纸巾,将脸上的泪擦拭干净后,又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哽咽道:你不是说,要给我煮芦花鱼的吗?
小心嫁不出去
窦淮叶煮好鱼回到二楼时,周清瑟已经睡了,他本想退出去让她继续睡,才走到门口就听见敲击声,他转身看向她,看她手持木鱼棒,满脸调皮的笑意。
他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走到床边,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的看着她,既然是装睡,那就起来吧,带你下楼吃好吃的。
骗人。她嘴翘的老高,刚还一脸笑意的脸,瞬间蔫蔫的,没了兴致。
这次保证让你吃的开心。说罢,便小心的将她腾空抱起,护在了怀里,周清瑟玩心骤起,双臂有些吃力的抬起后,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抬头闭眼等待着。
窦淮叶眉心微抬,低头在她耳边暧昧道:等你好了,再陪我喝一次酒,如何?
周清瑟睁眼疑惑道:为何要喝酒?
窦淮叶这才知道,这个她也忘了,她出事时,因为大脑长时间的缺氧,脑部有一定程度的损伤,所以苏醒后,她的记忆有些凌乱,也忘了好些事。
医生说她这样已经是万幸了,是啊,至少她还记得自己,记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样就够了。
怀里的她晃了晃他的脖子,他回过神来时,她还睁着疑惑的双眼看着他,他随即坏笑道:当然是助兴啊。
她这才反应过来,随即白了他一眼,轻言了一声:流氓。
一上餐桌,周清瑟就觉得气氛不对劲,不久前妈妈还在生她的气,此刻却一脸笑意盈盈样,窦淮叶给妈妈盛了一碗汤,妈妈接过后,还开心的道了声谢谢。
阿姨明显也比往常高兴不少,周清瑟正疑惑间,周妈妈又给窦淮叶夹了块排骨,周清瑟看着那块排骨有些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