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边说边拉开了车门,然后直接将穆骁拉下了车,自己坐了上去。
穆骁哥哥,再见。
说完,她就将车窗关了起来,这行云流水的全套动作,穆骁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她就一脚油门走了。
这未婚夫是有病吧!反应过来的穆骁火大地低吼了一声,出事了算谁的啊!
孰可忍孰不可忍,穆骁拿起手机,一个电话就将状告到了祖母那去。
不打还好,一打更生气,祖母那颗心全偏那未婚夫身上去了。
以往温言对他基本是有求必应,祖母也向来疼他,现在他感觉自己有种,爹不要娘不疼的气闷感。
这边温言刚将车开出小区,温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蔫蔫地叫了声姐。
温然笑了笑,又怎么了?
姐,那欧教授真是你未婚夫吗?
那声音显然不太高兴,看样子还与欧羡有关,温言觉得有些好笑,这穆骁刚吐槽完他,现在然然也要来吐槽他吗?
嗯,不过祖母说了,让我自己定。
姐,咱重新挑一个吧,欧教授实在算不上良配,而且我突然觉得,他也没那么好看了。
果然,温言不由得笑出了声,他凶你了?
切,凶至少说明他眼里有人。温言突然拔高了音量,姐,我跟你说,这欧教授,不仅脾气阴晴不定的,还特别的没风度,我刚在医院遇到他了。
我叫他姐夫,你猜他说什么,他居然开口就叫我别跟他套近乎,我舔着脸说搭他的车一起回学校,他就一句不行把我给打发了,你说
然然,温言打断了妹妹的满腹牢骚,你刚说你在医院遇到欧羡了?
嗯。温然说,就半个小时前。
温言有些不解,不懂欧羡为何要骗她。
不是,温然显然不爽刚才的话题被打断,姐,你说我为什么
直到车子驶入都城音乐学院校区时,温然还在吐槽着关于欧羡的龟毛事迹,其实温言也没怎么听,但也不时地会敷衍几句。
车子停稳后,温言象征性地安慰了妹妹几句,就将电话挂了,然后拿起手机给欧羡发了个微信:欧羡,我饿了。
那边很快就回了信息:想吃什么,我帮你点份餐送家里去?
温言:你吃了吗?我刚好路过你们学校。
欧羡:给我个定位,我去找你。
十分钟后,欧羡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车前方,他身着白T牛仔,骑着山地自行车,地下的银杏叶被车轮带起又落下,温然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曾经那个张扬孤傲的少年,如今早已没了当初的精气神,取而代之的是眼里的空洞和虚无。
她有些想念曾经的欧羡,想念他的张扬,也想念他的孤傲。
眼见他将自行车停好,又眼见他靠近驾驶位,温言快速的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抬手将车窗放下,你开车?
欧羡点头,嗯,我来开。
温言下车后,习惯性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车门打开后,她顿了下,又将车门关上,绕过车尾,坐去了副驾驶位上。
欧羡安静地看她自顾自地完成这一整套动作,不免有些失笑。
入座后,见她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也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欧羡突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心中某个角落开始柔软。
言言,谢谢!
向来小气
嗯?温言收回视线向左望去,刚好对上他的黑色的瞳孔。
曾经,欧羡的眼睛很好看,眼神清澈透亮,温柔的时候,眼里似有星辰,生气的时候,黑瞳微缩,眉眼微垂,覆着令人畏惧的冷霜,但没有戾气。
其实,他的气质一直都很矛盾。
安静的时候,眉眼自带书香气,但只要动起来,哪怕只是寻常地走在路上,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浑身的张扬和桀骜。
以前温言觉得,那大约是一个人优秀到极致的底气吧,现在想来,不是的,那是一个清透无伤的灵魂,自由呼吸时候的状态。
眼前的这双眼睛,眼神依旧清亮,但却少了曾经的锋芒。
人也还是曾经的模样,但灵魂明显疲惫。
性子似乎比之前暴躁了些,昨晚仅仅因为梵歌冲她大声了些,他便动了手。
以前,他很少动手,倒不是说他脾气好,只是非必要时他极少动手,因为他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其他办法将对方摁在地下蹂虐。
可昨天,他一句话不说,直接就动了手,这不是他的风格。
没事。欧羡收回视线,就很突然地想说声谢谢。
温言嗯了一声,也收回了视线。
车子驶出校园往上次的素食餐厅开了去。
进了包间,招待他们的还是上次的那个服务生。
这次服务生似乎是认出了温言来,有些小小的激动,但碍于工作,只能暗自雀跃着。
在点餐的欧羡似是察觉到了异样,抬眼便见服务生正心不在焉地在偷看温言。
而此时的温言正刷着手机,显然是没注意到这些。
啪。欧羡手中的餐单应声掉落在地,心不在焉的服务生很自然地被惊着,在对上欧羡的双眼后,赶紧弯腰去帮忙捡。
这动静,温言看在眼里,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服务生的异样,但作为公众人物,这些她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只要对方不失态,她装死就好。
先生,服务生将捡起的餐单放入怀中,又换了一本餐单递到欧羡的手中,您还需要点些其他的吗?
不需要了。欧羡没伸手去接他递来的餐单,冷淡地扫了他一眼,声音也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来,我希望这里是安静的。
毕竟是高档餐厅,员工还算训练有素,迫于欧羡的强大气场,服务生很有眼色的点了点头,也没再多看温言一眼了。
待服务生离开后,温言低低地笑了一声,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耍威风。